何子衿笑,“也不累,州府大的很,我跟三姐姐急着回家过节,就没多呆。”何子衿忙把后来李管事给她的银票交给她娘,道,“娘,你帮我存着,我带了六盆花儿去,斗菊会上那两盆卖的最好。忻大伯拿了两盆,这是他给的银子,你收着,也不能全给祖母置了地。”这三百两是后来李管事给的,何子衿那会儿的暴富强迫病已好些了,就没缝身上,揣荷包里了,将荷包挂裤腰里,外面有裙子挡着,寻常人也瞧不见。 沈氏接了,笑,“我收着一样是置地。”在碧水县,沈氏也没别的投资途径。 何子衿知这年头儿也没太多的投资方式,想了想,道,“那就也置地吧。” 沈氏到底想的多,闺女这样有本领,又有这样的容貌,读过书念过书,琴棋书画也学过皮毛,以后肯定不能嫁寻常的乡土小子啊。到时定要给闺女寻个好人家儿,嫁妆也得跟上,不行,还是留着些活钱,到时买些好的木料到时给闺女打家俱。沈氏心里已有主意,又细问了在州府吃住的事儿,连带去宁家的事儿,何子衿也一并与她娘说了。何子衿道,“忻大伯说该过去走动一二,我想着也是,就去了一趟,虽没见着人,也算是去过了。” 一眨眼,这许多年都过去了,沈氏儿女双全,笑,“去就去吧。” 何子衿想着,小陈氏或者在宁家不大如意,不然她怎么着也算小陈氏的亲戚,宁五奶奶却是根本不着人通禀小陈氏一声便打发了她。不过,这些话,何子衿并没有与她娘说。 母女两个细细的说了会儿话,及至阿念过来叫她们过去用饭,母女两个才过去了。 两人到时,何老娘屋里就开始摆饭了,何恭扶母亲坐下,大家也各自坐了。何老娘刚刚只顾看金镯子了,如今理智从金镯子上回条笼,何老娘再一算账,不对呀。这会儿就问了,“对了,你不是带了六盆花儿去么。两盆卖了八百两,剩下的四盆呢,这是可一千六百两啊!”不会给她个小头儿,这丫头自己拿大头儿吧。 何子衿道,“就那两盆顶好的卖了钱,余下四盆不及它,也卖不了那大价钱,忻大伯要了两盆,给了我三百两,我把钱给我娘了,总不能卖花儿的钱都给祖母吧。您多少得给我留点儿!” 何老娘哼哼两声,由于儿媳妇有个做进士的兄弟,比较有靠山,便没与儿媳妇争,这会儿问,“那剩下的两盆呢?” “斗菊会头一天,祖母,你猜都猜不着头一天看花儿做裁判的人是谁?” “是谁?” “宁老爷。” 何老娘啧啧,“竟是宁老爷做的裁判!倘先时知道,该请亲戚照顾一二的。”说着何老娘又乐呵了,“人就得有真本事,看吧,你自己养的花儿好,不用求别人照应便卖了好价钱,这才是本事!” 何子衿道,“是啊,可见了面儿,初时我也不认得,后来既知道,我就送了两盆儿到宁家府上。” 何老娘心里最记挂的莫过于小陈氏,问,“可见着你姑妈了?你姑妈还好。” 何子衿道,“我去的时候不巧,正赶个大节下,您不知道多少人去宁家走礼,门房里等着的人坐都坐不开。那天宁太太出门了,宁家是五奶奶在跟府尹太太说话儿,兴许是太忙,没见着人,我也急着回家,放下东西就走了。” 何老娘叹,“这大节下,你姑祖母没有不去的。” “肯定的。”何子衿笑,把话儿茬开,道,“倒是今年祖母发了财,重阳可得多买几个大螃蟹吃。” “发个屁的财,原本该是一千一百两的,这才几天,你就给我花出去了一套大宅子,没揍你就是好的,还敢要螃蟹吃!”何老娘想到那一百两就肉痛,又问,“钱呢?不是叫你拿出来么?” 何子衿简直愁死了,道,“揣肋条骨呢,哪儿那么容易拿。” 何老娘将嘴一撇,“我还不知道你,不趁机显摆显摆心里就过意不去。” 这些年,何子衿硬给何老娘冷嘲热讽成了一只笑面虎,甭管您说啥,她只管自个儿乐滋滋的,夹一口红烧鱼道,“还是祖母你了解我啊,祖母,咱们就是传说中的知音哪!” 面对何子衿的脸皮,何老娘也得甘拜下风哪。 当天晚上,何老娘拿到七百两的银票才算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囫囵觉,将这七张银票数了又数,看了又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