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暂且不提,今天是重阳小哥儿的满月酒,何子衿一大早起床就梳妆好了,何家举家都要过去的。阿念也早早过来吃早饭,瞧着子衿姐姐一身樱粉小袄配樱草色长裙,头上只簪了支浅粉的珠花,耳上一对粉珠坠子,亭亭玉立的,就是这萧瑟季节的一抹亮色啊。阿念拍惯了他家子衿姐姐马屁,更何况他家子衿姐姐是真好看,阿念道,“姐姐这身儿可真俊。” 子衿姐姐瞧着阿念一身湖蓝文士衫,像根小竹子似的也有趣,阿念近来尤其注重身体的营养供应,在长个子这件事情上可谓不遗余力,好在有心人天不负,阿念的个子在同龄人里不算矮,就是现在与子衿姐姐比,也只是稍逊寸余罢了。子衿姐姐道,“这衣裳好看。” 阿念凑过去悄问,“就衣裳好看?” 子衿姐姐一拍他脑门儿,“真是傻,你以为好衣裳谁穿都好看呢。世上有一等人,没容貌没气质,便是再贵重的衣裳给他穿也没那风范,白糟蹋衣裳。也有一等人,相貌好气质佳,那就是荆钗布衣犹不掩天姿国色啦。” 阿念听得眉开眼笑,江仁在一畔听的却是笑的不成了,捂着肚子道,“哎哟,子衿妹妹,你这不是自吹自擂吧。” “切,我在夸阿念。我们阿念就是这样的人。”子衿姐姐叫着阿念,“走,饭快好了,咱们吃饭去。” 江仁长腿跟上,道,“子衿妹妹,你这也忒厚此薄彼了吧。” 阿冽跟着搭腔,“就是就是。还有阿念哥,进来这半晌,就没看到我。”俩人就知道互相吹捧,咋不知赞一赞别人哩,眼里忒没人啦。他,他也是一身湖蓝文士衫啊! 俊哥儿跑过来学舌,“就是就是!就是就是!” 俊哥儿这“就是”刚说完,就被阿念转身扛到了肩上,俊哥儿大声笑起来,“阿念哥阿念哥”的叫个没完。 何恭沈氏在后头慢慢走着。 大家说笑间进了后院儿,何老娘笑,“老远就听到笑声啦。”家里就得这样才好,人旺气运便旺。 一时,阖家人用过早饭就打算去胡家参加重阳小哥儿的满月酒了。今日是学校休息的日子,阿冽也能跟着一道去。到了胡家,自少不得一番寒暄,胡老太太一向看何家顺眼,挨个儿夸了何家几个孩子一番,尤其何子衿,胡老太太笑,“越发出挑了,明年就及笄了吧?” 沈氏笑,“是啊。这丫头是二月的生辰,到时我们家里摆酒,您一定得过去,叫丫头沾沾您的福气。” 胡老太太上了年纪,就喜欢小闺女小小子,笑着答应了。 略说几句闲话,三姑娘就抱着孩子过来了,三姑娘刚出月子,脸色白里透红,人也圆润不少,又双下巴都出来了。给长辈们见了礼,三姑娘笑,“这小子也不知怎么这般爱睡觉,总得大天亮才起。” 胡老太太笑,“小孩子家,都这样。要我说,重阳性子好,夜里都是一觉到天亮,叫人省心。”后头一句是同何老娘说的。何老娘深以为然,“可不是么,这样好性子的孩子不多见。有些淘气的,大人一整宿都睡不安生。”哪怕胡家富贵也是一样,虽有乳母丫环,可新生的孩子,亲娘怎会舍得孩子离了自己,倘孩子晚上哭闹,做娘的都睡不好。 何子衿凑上前看宝宝,果然与洗三时不可同日而语,白嫩了,饱满了,双眼皮也出来了,大眼睛,高鼻梁,双下巴,眉眼像三姑娘,可眉宇间又有些胡文的影子,何子衿道,“可真俊啊!” 胡文眼睛笑眯成一线,“是吧?我也说,越来越好看。刚生下来,我没敢跟你三姐姐说,我一瞧重阳那模样,险把我丑哭了。我想着,我也不算个丑人,你三姐姐更不必说,怎么儿子生下来跟个大老鼠似的哟。结果,这才一个月,就变漂亮了。” 听得众人都笑了,胡老太太更是大笑,指着胡文道,“这也是当爹说的话,我们重阳刚生下来也好看,谁见了不说俊俏。” 阿冽也跟着看小娃娃,“既像三姐姐又像阿文哥,真奇怪。” 江仁道,“比阿文哥更俊。” 胡文拱手笑笑,“好说好说。”一脸荣耀,这就是娶个漂亮媳妇的好处啦。没听老话说么,爹矬矬一个,娘矬矬一窝。娶媳妇,可是个大事情哟。看吧,他媳妇生得俊,儿子都跟着沾光,以后再跟儿子娶个俊媳妇,包管孙子更得是俊上加俊,更俊。 胡二太太笑,“我也说呢,三乡五里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