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儿个鸡汤面的。我那会儿,什么都没有,我都是吃过晚饭到厨下要个炊饼放着,可到夜间,炊饼早就冷了,就着茶竂子里半温的茶汤吃下去,肚子饱了,却是冷的。后来,还是江仁那小子说晚上念书,要吃夜宵。江家晚上便给他做夜宵,因我们住一个屋,自然也有我的一份。说来,江仁一看书就要困觉的,他哪里是要看书,估计是看我晚上都要吃炊饼,知我不好说,才这样说的吧。说来,江仁两辈子都是个热心肠的人。” 这个,阿念倒是同意的。江仁非但热心肠,其实,很有些怜小惜老的意思,当年看何琪可怜,也不知怎么地,俩人就在一起了。 “我当时手头紧,就是出门都难以成行。还是去朝云观的时候,朝云师傅提醒的我,我找出少时留下的鞋,翻出五百两银票,就此,方得拜访名师,后来科举有成。” 老鬼道,“我春闱时亦不若你这般,到了帝都只管安心念书便好,我是寄居在寺庙之中苦读,幸而一举得中,也算有了前程。” 阿念问,“那你后来,过得好吗?” “这要怎么说呢,官场上比你好,但,说来,我更羡慕你的日子。” 阿念倒是很能理解老鬼,他也觉着自己比老鬼过得好,小时候自不必说,他与子衿姐姐一道长大的。阿念道,“小时候,我刚到子衿姐姐家时,你不晓得子衿姐姐待阿冽多好,阿冽那会儿跟个小猪一样,子衿姐姐每天早上去喊他起床,还给他把尿来着。我就想着,要是她对我这样好,该有多好。” “你小时候还嫉妒阿冽啊?” “也不是嫉妒,就是羡慕。”阿念道,“刚到义父家时的事,我有些记不清了,就记得子衿姐姐同我说话。等我到了子衿姐姐家,我们竟然在一个屋一张床上睡觉。她睡着时样子,嘴巴是翘着的,小脸儿鼓鼓的,别提多好看了。” 老鬼,“那会儿你离开母亲也才不久吧,你还记得母亲什么样子吗?” 阿念道,“我天天看子衿姐姐,自然记得清。我有多少年没见过她了,你记得吗?” 老鬼道,“也就是十一二年吧。” 阿念叹,“我都不记得具体时间了,可能是跟子衿姐姐的日子过得开心,就把同她在一起的事忘掉了。”他的母亲没将他记在心里,说来,这些年,他也未曾将她记在心间。小时候跟着子衿姐姐跑来跑去,待大些,就去念书了,再大些,除了念书,还要想着怎么追求子衿姐姐。还有,子衿姐姐这样能干,让阿念怪有压力的。后来,考功名,还有人算计子衿姐姐,跟子衿姐姐定亲,成亲,春闱,做官,阿念忙的,真的没时间伤春悲秋,感慨岁月,怀念父母。 他似乎也不缺父母,沈姑姑虽然有些严肃,待他也是好的。何姑丈更是个大好人,脸都没向他板过一下,每次带他出去都是一幅,这孩子有出息,我做长辈也是脸上有光的模样。至于何祖母,阿念的理财观念、夫妻观念、过日子观念,都是何祖母传授的啦! 他成长的岁月里,非但有他最喜欢最喜欢的子衿姐姐,还有阿冽俊哥儿、三姐姐、阿文哥、阿仁哥这些亲人。 父母能给他的教导,已经有人代替了,该父母来养育他的辛劳,也有人代替了。 他当然也想过,他的父母在做什么,抛弃他,他们有没有过得更好? 今日,见到了。 原来,抛弃他,他们真的都过得不错。 阿念长长的叹了口气,如果他们没有抛弃他,他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不,这是不可能的。 徐宁薄情寡义,那面外公遗物中的英国公府的令牌,不过是个导火锁罢了。当初赵李两家拿出那样的权势来逼子衿姐姐进宫,子衿姐姐都不答应。后来更是先帝亲自开口,子衿姐姐也没有半点儿动摇。子衿姐姐并不是清高性子,事实上,子衿姐姐可喜欢攒银子了,但在子衿姐姐心里,情义,比富贵荣华更重,所以,子衿姐姐不会因富贵荣华而抛弃他。 徐宁不一样,当他有了举人的功名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