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现下都觉着活着了无生趣了,他没想到,自己上辈子是太监来着。要知道,老鬼就住阿念身体里,阿念想啥,他隐隐能有所感觉的,老鬼立刻强调,“我可不是太监啊!” “不能生孩子,跟太监有啥区别?” 老鬼反问,“那你是太监?” “我可不是。”阿念的自尊,是绝不允许他承认的。阿念被打击的七荤八素,好半天智商才归位,问老鬼,“你刚还说‘我没养过孩子,不知道养孩子’的辛苦啥的,听你刚那话,好似你养过似的。你既没孩子,如何会说这样的话。” 老鬼感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吧。” “屁哩。”阿念不知何时把何老娘的口头语学来了,很不优雅的同老鬼道,“养孩子多有意思,你看看兴哥儿,看看重阳,还有阿仁哥家的宝哥儿,肥肥嫩嫩的,多招人喜欢。” 老鬼道,“肥肥嫩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说的是烤鸭呢。” 阿念不理老鬼了,能把肥肥嫩嫩的宝宝想成肥嫩油香的烤鸭,这种人,生不出孩子也正常。阿念一点儿不觉着自己会生不出来,他与老鬼完全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不同的人,老鬼的经历跟他的经历也完全不同。像老鬼的运道就完全没有他的运道好,这可怜的老鬼哟。阿念道,“你都没个后人,那你死了,没人给你烧纸钱吧?” 老鬼:……这是他的后世在关心他地下的生活吗? 阿念感慨,“等你走了以后,中元节我都去给你做法事,这样,你在地下日子也能好过。待以后贿赂贿赂鬼差,下辈子投个好胎吧。你也就不用羡慕我了。” 老鬼:这小子是从哪里看出他羡慕他来着? 阿念问,“你就是因为这点子心愿,到了我的身体?” 老鬼叹,“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只记得自己是谁,待看到朝云师傅时,我才记起我少时的事。后来,我才慢慢想起来。” “你是不是因无人祭祀,方成孤魂野鬼啊?” 老鬼怒,“我这是孤魂野鬼吗?个没见识的小子!我是在魂魄飘泊之际,有个声音问我,尚有何心愿未了,我那辈子的心愿,就是成年后未曾再见生身父母一面,也只是心念一动,再醒来时,就到了你这里的!说得我好像多愿意呆你这儿似的!要是能离开,我早离开了!” 阿念大惊,“难不成,你现在还不能离开?”那他跟子衿姐姐的夫妻生活怎么办啊? 老鬼语气十分不好,“我说了要跟子衿告别的。” 阿念气地,“你跟我子衿姐姐认都不认识,告什么别啊?你赶紧走吧,我跟子衿姐姐说一声是一样的!” 老鬼死活不走。 阿念又开始批评他,“你这性子也不如我招人喜欢。” 老鬼也不顾身份年纪了,道,“你还招人喜欢?就你这目无尊长的德行,真不晓得子衿怎么瞎了眼!” 阿念险些跳起来,“我跟子衿姐姐青梅竹马。” “徐宁跟江兰也是自小一道长大,青梅竹马。” 阿念晦气的于内心深处呸呸呸好几声,说老鬼,“你甭成心晦气我。” 老鬼也不会总是跟他个小孩子斗嘴,老鬼道,“行了行了,你也别急,总得机缘到了,我才能走。我感觉到了,最后的一道机缘就在子衿身上。” 阿念阴郁地,“你再不走,等我回去真要去找道士来作法除鬼了!” 老鬼道,“你这也算我的后世!” 阿念反问,“要是有个烦人的家伙总插在你跟新婚妻子中间,整整三年多,让你不得不做柳下惠,你会如何?” 老鬼不说话了,阿念道,“忍你三年,我可是仁至义尽了。” 老鬼道,“你憋得够呛啊。” 阿念哼哼两声,“也不知你怎么是这个未了心愿,你就是有未了心愿,也该是求神仙给那天造地设的俩人下个倒霉咒才好。见有什么好见的?要我,我一点儿都不想见。多扫兴。” 老鬼感慨,“你为什么叫阿念,念,念想也。哎,我以为……” 阿念现下说话倒也客观,道,“就是有念想,也是以前的。物是人非,再见又能如何?若是当初真拿咱们当回事,就不会把你我交给义父抚养了。” 这话,老鬼倒是深以为然。 当宫人来禀报说江大人在外头等着江奶奶时,何子衿眼中一亮,谢皇后虽是个极有威仪的人,但兴许是何子衿性子入谢皇后的眼,或者是谢皇后看在方舅舅面子上,谢皇后温声道,“你去吧。” 何子衿起身福身一礼便随宫人去了。 谢皇后道,“他们夫妻很好。” 朝云道长笑,“小时候出门都要手拉手一起走的。” 谢皇后眼中有几分暖意,“这就好。”这位据说性情肖似她母亲少时性子的女孩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