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笑,“这也是兴哥儿的福缘了。” 孙子给大儒先生瞧上了,何老娘也觉着孙子有福,点头对孙女的话以示认同,还道,“可见这趟没白跟你过来。” “那是。”何子衿道,“我有什么好事不想着祖母您哪!” 何老娘深觉受用,嘴上还说,“你不想着我能想着谁,你也就我这一个祖母罢了。” 何子衿最会治何老娘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性子,笑道,“我这么想着你,也没见祖母想着我些。” “我怎么不想着你了,在北昌府天天想咧。” “光说有什么用,看不到实际的。”何子衿摊摊手。 何老娘嘀咕,“怎么做了县尊太太还这么不开眼啊。”最后给了丫头片子支金钗,方堵了丫头片子的嘴。 阿念见着子衿姐姐的金钗,还说呢,“姐姐又逗祖母了。”他家子衿姐姐也不知啥毛病,要说首饰,子衿姐姐多的是,不见得就看上这么一支金钗,偏生子衿姐姐还特喜欢自何祖母这里敲些首饰啊衣料啊啥的。 何子衿与阿念道,“我单看不上祖母那偏心眼儿孙子的劲儿!” 阿念一乐。 一路上,何家祖孙说说笑笑,罗大儒则近乡情更怯,至于罗大儒与朝云师傅相见时的情形,怎么说呢。那含泪相望的眼睛,那紧紧相握的双手,那欲语还休的意境,竟让何子衿活化出一句宋词来。 词曰: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第331章 北昌行之十九 第331章 罗大儒已有心理准备,他早从何老娘那里得到了一系列关于相见之人是少时伙伴的信息, 换言之,相较于当初何子衿模模糊糊的那句“是先生心中所想之人”, 罗大儒已知道, 他将所要见的是少时旧友兼远房亲戚方昭云。我大儒已有心理准备,可朝云道长没有啊,朝云道长是直到罗大儒到他家门口, 他才知道老友已至, 对于空旷多年,无亲无友多年的朝云道长而言, 可想而知是何等震荡。 于是,二人执手相看泪眼了。 朝云道长这样素来神仙一样的冷淡人, 竟然眼圈微红了。 罗大儒这惯来一张黑脸,最喜叫人碰壁的,竟也双目湿润了。 两位年过半百老友,就这么, 历经数十年, 在一个夕阳微薰的午后,重逢了。 罗大儒张张嘴,似是要说什么,喉中却似被什么哽住,一时说不出话。 朝云道长的模样也不比罗大儒好大少,倒是罗大儒身边的老仆张着嘴嚎了起来,那位老仆一把扑将过来,抱住朝云道长那叫一个嚎啊,一边儿嚎一边说,“方公子,小的总算见到您啦!方公子,这些年您可好啊!小的在北靖关,日日夜夜的都在惦记您啊!自从知道您在这里,小的更是归心似箭啊!” 望着罗大儒与朝云道长一沧桑一神仙的同是错愕满脸的面孔,何子衿认为自己见到了打娘胎里出生以来认识的,最会抢戏的人——黄贞忠黄老伯。 黄贞忠黄老伯真的太会抢戏了,人家俩人正无语相看泪眼呢,他扑过去一通嚎,这不,转眼间,啥啥意境都没啥,就剩一地鸡毛。黄贞忠嚎了一通,嚎的朝云道长硬生生的在自己非富即贵的人生交往里记起了黄贞忠的名字,与罗大儒道,“唉哟,这是阿黄吧,他还跟着你呢。” 罗大儒点头,“是啊,这些年,多亏有他。” 黄贞忠拭拭泪道,“我虽身在我家老爷身边,心却一直在公子身边哩。” 这么自然而肉座的话,逗得朝云道长一笑,道,“阿黄还是老样子啊。” 黄贞忠道,“心还是那个心,就是模样不若以往俊俏啦。倒是公子,数十年未见,您越发超逸啦。” 罗大儒见黄贞忠与朝云道长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絮叨上了,简直没自己什么事了,给气的,说黄贞忠,“你能不能少说几句!”他也有很多话想跟昭云说好不好。 黄贞忠见主人有些臭脸,满是无奈道,“好啦好啦,你去说吧,自小就这样,我跟公子多说两句你就不乐意。” 朝云道长与罗大儒明显要私谈,黄贞忠很体贴的给二人留下私密空间,何子衿等人自然也都退了出来,何子衿悄悄问黄贞忠,“黄伯伯,罗大儒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