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阿念江仁一行腊月初自沙河县动身来北昌府,待得回到沙河县,已是腊月二十了。此时,大雪漫天,街道上鲜少百姓行走,阿念每过一刻钟就要拍打身上雪花,眼见家门已近,诸人皆高兴不已。 到了衙门,阿念与诸人道,“先不急着卸货,大家都冷的紧,先进屋里喝碗糖水蛋,暖一暖再说。” 诸人皆应了。 阿念先扶着子衿姐姐去后宅,丸子等人也都迎了出来,何子衿跺跺脚,道,“亏得咱们衣裳靴子厚实,不然这大冷天的,非冻坏了不可。”摸摸阿念的手,也是热乎乎的。 “是啊。”阿念道,“姐姐给我做的毛袜子尤其好。” 俩人说着话,相携进了屋。屋子烧的很暖,小沙小河连忙上前服侍着俩人去了大毛衣裳,又打来温热正好的温水给二人洗漱。待得收拾毕,丸子端来两碗糖水蛋,吃下去后当真觉着自内而外都暖和了起来。 阿念暖一暖就又去了前头,何子衿问丸子他们去北昌府的这些天家里可有什么事。丸子命小沙将糖水蛋的碗端下去,亲捧上一盏热茶,一面禀道,“家里并无他事,咱家大爷、大姑娘一直在朝云师傅那里。就是段太太先时过来给太太问安,知道太太去了州府,便回去了。前几天,段太太又来了一回,说是年下想跟太太报一报胭脂铺子的账。” 何子衿点点头,她略坐一二,待得阿念那里整理好了纪将军给罗大儒的年礼,二人便又穿了大衣裳,去朝云师傅那里问安、送年礼,顺带接孩子。 朝云师傅与罗大儒正在亭间赏雪,亭子为暖亭,三面为厚料蜀锦所围,地上铺就着一方海外风格的地毯,毯上设一矮榻,榻中置了棋桌棋枰,朝云师傅与罗大儒二人正在对弈。一畔设了矮几,上有几样鲜果。阿晔阿曦正在亭里玩耍,阿曦见父母回来了,立刻奔下亭子扑到了母亲怀里,阿晔也很想奔一奔,大概是觉着这种行为比较没气质,就硬憋住了步子,很是有些羡慕的看着他那胖妹妹小肉球一样的奔到母亲怀里。阿晔小小人站在亭口,很克制的直待他爹他娘几步上前,他才拿出自认为最有气质的模样,扬着小奶音道,“爹、娘,我也想你们了。”然后,对着他爹张开两只小胳膊,一幅要求抱抱的意思。 阿念没抱他,低头打量着阿晔没说话。阿晔有些急,提醒他爹,“爹,娘抱了阿曦。”你也得抱我啊! 阿念很奇异的表示,“现下说话怎么忽然这般流俐了?”以前他儿子可是一字一顿先生。 阿晔见他爹总不抱他,心下着急,便嘴甜甜地道,“想爹想的。” 阿念一笑,俯身抱起儿子,阿晔松口气,总算没有失了面子哟。 小夫妻两个见过朝云师傅,朝云师傅暂搁了棋子,笑道,“我算着你们前几天就该到了的,想是下雪耽搁了行程。” 何子衿在一畔的圆凳上坐了,将阿曦抱在膝上放着,道,“去时就不敢走快,回来时又遇着大雪,一来一回就比往日多花费了五六日的时间。又有阿仁哥跑了趟北靖关,纪将军托阿仁哥带了年礼给罗先生。” 罗大儒点点头,问了些纪将军的近况。江仁不可能打听到纪将军太多的消息,不过,他有幸见了纪将军一面,罗大儒知道纪将军身体安好,也就放心了。 江仁还送上了一封纪将军写的亲笔信给罗大儒,罗大儒收了,并没有立刻拆阅。 小夫妻二人既已回来,就把宝贝们带回家去住了,阿曦还有些舍不得朝云祖师,摇着小手道,“祖父,明儿就来。”意思是,她明天就过来。 阿晔也在一畔跟着点头,颇有些不舍之意,把他爹他娘看得甭提多牙疼了,何子衿笑道,“至于么,见天在一处,还这样舍不得。” 她不过随口一笑言,谁晓得没良的两个小家伙竟然很认真的点起头来,把他们娘郁闷的够呛。 朝云师傅笑出声来,与他们道,“先去陪陪你们爹娘,明天早上我就叫你们闻道叔过去接你们。” 俩人这才高兴起来,跑过去亲了亲朝云师傅这才跟着爹娘回家去了。 这些天父母不在身边,两个小家伙还是挺想父亲母亲的,阿曦还把自己的亲玩具送给母亲看,何子衿见是个竹哨子,笑道,“唉哟,这是谁买给你们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