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曦道,“道叔,做给我的。” 阿晔就问起曾外祖母同小舅舅来,知道过了年曾外祖母和小舅舅就又都会过来,道,“闻道叔给的哨子,我给,小舅舅留了一个。” 何子衿又问他们这些天乖不乖,阿晔立刻给他娘展示了新学了几页千字文,阿曦,阿曦也很想展示一下,奈何她没背下来,于是便啃了啃肉肉的手指头,过去一把勒住她哥的腰,将她哥抱起来,吓得她哥哇哇叫,阿曦又把她哥放回了地上,阿曦咯咯笑着,展示了下自己的小拳头小胳膊,粉儿得意道,“阿曦力气大!”觉着自己比哥哥也不差。 阿晔气坏了,喊他妹,“胖曦胖曦!” 阿曦给他一下子,阿晔还他妹一拳,他自知不是他妹对手,立刻就跑远了。阿曦哪里肯吃这亏,跑过去追打她哥。何子衿忙拦住闺女,笑道,“别打架别打架,外祖母捎了好些东西来给你们,要不要看一看?” 一听说有礼物,阿曦就暂停追打她哥的事,只是,阿晔也好想看外祖母的礼物好不好,偏生他刚得罪了他妹,怕他妹捶他,他也不敢过去,只得远远的伸长小肉脖子遥望外祖母给的礼物。只是,远着哪儿能看清啊,纵能看清,也不能就近过去玩儿啊。 好在,阿晔自来心眼儿活动,他取下手腕上的一只小银镯子,递给他妹。阿曦白眼,伸出两根胖手指,阿晔只得再撸下一只,阿曦收了她哥俩银镯子,自己套小手腕戴上,也就暂不追打她哥了。阿晔有些肉疼的过去一并看外祖母给他们的礼物。 关于俩孩子间的种种外交谈判割地赔款的行为,何子衿已经自暴自弃不打算管了。 阿晔一见到外祖母给他们的礼物就高兴起来,无他,他刚割地赔款的贿赂他妹俩小银镯以求得停战,外祖母给他们的礼物里就有新的小银镯,阿晔高高兴兴的就要戴上新的小镯子,偏生他妹又在他面前晃拳头,阿晔只得忍气吞生地让他妹先挑。沈氏给预备的小银镯是一人一对,一对上面打的是折枝莲花,一对打的花色是连云如意,莲花的自是给阿曦的,如意的是给阿晔的。另外还有小花钗,小铃铛,都精巧可爱。阿曦挑了半日,跟她娘说,“娘,我都喜欢。”能不能不给她哥啊! 阿曦这话一说,把阿晔急的,围着阿曦直念叨,“这,这,你,你不能啊!外祖母,给,我,的,也,有。”又把她哥急成了一字一顿先生。 何子衿道,“不行,你先挑可以,也只能挑一半,剩下的是你哥哥的。” 阿曦倒也不是不讲理的性子,哪怕想都把好东西抢到手,可母亲这样说了,还是给哥哥留了一半。阿晔见保住了他的礼物,总算放下了吊在半空一颗小心脏,怕他妹不高兴,他便凑过去嘀嘀咕咕的同他妹说起话来,这小子嘴巧,没一会儿就把他妹哄得眉开眼笑,还把刚刚割地赔款的两只镯子要了一只回来。 不一时,俩人就高高兴兴手牵手玩耍起来。 小孩子一时好一时歹的,何子衿干脆也不在意了,她这一回来,事务便多,简主簿家简太太、庄典史家庄太太,还有段太太纷纷上门请安问好送年礼什么的。何子衿这里先把孝敬朝云师傅的年礼点清装好,也要准备着过年宴会之类的事了。甭看沙河到只是个小地方,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过年时,县衙也会准备戏酒,请一请县里士绅们。同样,何子衿也会应邀出去吃年酒。再者,县里过年还有庙会,介时,县衙会出银子请些戏班子杂耍班子来热闹几天,全县百姓都可过来观看,也是县里的一桩盛事。 故而,阿念与子衿姐姐都忙的不可开交。 就是丸子现在也只是管着厨房,烧菜做饭则交给了自己的弟子小紫,丸子另有事务要管。她自小跟着何子衿一并长大,也识得几个字,会打算盘,如今就成了何子衿的左右手,帮着规制年礼,采买货品,准备宴席,完全就是内宅管事的交差。 就这么着,人手都有些紧张,何子衿琢磨着待开春再采买些丫头小子的使唤。 想到自己说买人这般随意,何子衿不禁自嘲,她果真是入乡随俗了。 能自嘲就证明日子过得顺遂,年前段太太过来跟何子衿报了回胭脂铺子的账,何子衿倒没想到做的那红参润肤膏这般好用,很是有些讶意,段太太则是笑道,“太太用惯了这膏露,故而不觉。北地风大雪大,胭脂水粉合用的就少。故而,北地人多不若南人水灵娇嫩。咱们这润肤膏,打头一回得了太太给的,我用起来就觉着比我以往用的好太多。咱们这地方,甭看是个偏僻地界儿,可守着榷场,有钱人就多。女人为这张脸,多少钱都舍得的。” 何子衿笑,“这倒也是,女人大都肯为脸花钱的。” 段太太也是一乐。 这个年过得颇是热闹,大年初一,早上晨起,何子衿与阿念先带着孩子们去朝云师傅那里拜年,一道吃过饺子,略坐一坐,阿念与子衿姐姐就得过去县衙了,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