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儿去。”沈氏做婆婆的可不是何子衿做大姑子的这样想法,沈氏道,“过日子,哪里有处处依着一个人的道理,都是你迁就我些,我迁就你些。以往看着说话挺伶俐,真是……小事机伶,大事糊涂。原我也心里不大痛快,可瞧着阿冽新婚燕尔的,有些话就不能说。索性叫他们出去住吧,就这宅子,还要大修,我干脆把房契送她,让她自己修去吧,也不知花了多少银子钱。她那些陪嫁,帝都一处五百亩的水田,一处铺面儿。还有北昌府这里老亲家给添置了不少,北昌府地价儿便宜,有一处两千亩的大庄子,两个铺面儿。嫁妆是不薄,一年怎么也得四千银子收入。这要是会过日子的,好生经营,一辈子就这些嫁妆也吃喝不尽的。她在咱家,一月连带下人还有她自己的花销,三百银子都打不住。如今这修房舍,弄什么太湖石、移来的牡丹花、凿出的小湖,引来的活水,估计得把她压箱底的现银都填进去。” 何子衿奇道,“不就是个三进房舍,哪里还能挖个小湖啊?” “你哪里晓得,我原是想着三进房舍就够他们小夫妻带着她陪嫁的那些下人住了,收拾一下,以后有了孩子,也是宽敞的。她一见我允他们搬出去,立刻连买了后邻挨着的三处宅了,我当时买咱们邻居的宅子,那是人家外调做官,低价卖的宅子。她现买的,人家住的好好儿的,哪里愿意卖,可不就高价买么。就这三处宅子,就花了两千银子。我买隔壁花了多少?三百两!现在北昌府三进宅子贵也贵不过四百银子。房舍都推倒了重建,要不她也不能挖山凿石的折腾。买完了才跟我说,我说什么,你别买!买都买了,还说个屁!”沈氏脏话都飙出来了,可见是气得狠了,沈氏道,“我随她修去!她有本事修出个金山银山,我才服她!” 何子衿都说,“余太太也不管管她。” “这要是个听人管的,能这样没个算计!”沈氏道,“可你要说她没算计吧,买了龙涎香还叫铺子把帐报到我这里来,我当时就叫铺子找她去结。要不她怎么回巡抚家了呢,这是心里不痛快了。我早与她明说了,咱家不薰香,也花销不起。” 何子衿忙劝她娘,“可别生这样的气,哪个是开始就会过日子的。不是我说,像咱家,我打小就跟着娘学看账跟祖母学置地,我这也是自小学出来的。这些大户人家的姑娘,怕也不是个个都晓得的?再说,我先时也是大手大脚啊,待年纪大些,自然就好了。” 沈氏道,“你大手大脚,无非就是张罗着家里厨下做些好吃的,一家子受益。你花钱,自己也会挣。这会赚钱的,有这财运,愿意怎么花怎么花?她要花自己的,我也没管过她。怎么就知道把龙涎香挂帐到咱家?足足一斤龙涎香,十六两金子。” “娘你这说了,料想她以后也不会把账挂错了地方的?” “你不晓得,有意思的事儿还多呢。阿冽自小就爱吃肉,鸡鱼肘肉都爱吃,又没让她随咱家一道吃,她爱吃什么做什么,成亲半个月,我就给她分了小厨房,你去打听打听,阖北昌府有没有我这样的婆婆。就这么着,我叫他们一个屋吃饭,她就见不得阿冽吃荤,大不了你吃你爱吃的,阿冽吃阿冽爱吃的就是。人的口味儿,是不一样。她说一见大荤就恶心,阿冽初时还顺着她,时间久了哪里受得了,难不成就因着她一辈子都吃素了。她那素,也不是纯素,多少高汤焙出来的萝卜青菜。阿冽吃食上就受不住,时常与我一道吃。留她一人在屋里吃饭,她又不痛快。”沈氏冷笑,“都说出嫁从夫,咱们家,一不要她立规矩,二不管她嫁妆花销,就是想让她安生着过日子,她就要事事都顺自己心,世上没有这样便宜的事。” “娘再等等看吧,人一时说一时,年轻时可能许多事是会想不透。就是娘你,我小时候,你跟祖母多不对眼哪,现在多好啊。” 沈氏叹道,“就是因着先时受过老太太的刻薄,我那时就想,我以后娶了儿媳妇,一点儿都不刻薄儿媳妇。结果却遇到个这样儿的,没一点儿叫人顺心的。就是老太太,初时是有些挑剔,后来咱家日子兴旺起来,老太太也就好了。可她这自从成了亲,阿冽在家,一会儿叫阿冽给她描眉,一会儿叫阿冽听她弹琴,原我想着他们好就好了,为着买宅子的事,阿冽也是气了一场。原本,我说买隔壁的宅子,阿冽就不大乐意,阿冽说家里也住得开,人虽多些,丫环婆子的四个人一间屋,哪里住不开了?我哄着阿冽说以后俊哥儿兴哥儿成亲时也一样的,阿冽这才点了头。老太太心里什么不明白,我看老太太在咱家实在不痛快,又有阿文过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