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兴哥儿中了进士,李家就有些愿意拿大姑娘来与何家联姻了,但这亲事上头,不得不说李家还是存了几分侥幸,毕竟,二姑娘生得更好些,只是,谁也没料到是三姑娘与兴哥儿看对了眼啊。 两家有了联姻的默契,亲事自然要男方提的,何家一提三姑娘,李家都有些懵。就是李三姑娘也有些懵,阿曦先时的话本没错,李三姑娘当初与阿曦打听兴哥儿,就是为自己大姐打听的啊。她,她可没有与大姐抢男人的意思啊!倒是李大姑娘自来温和,笑与妹妹道,“我哪里用你操心呢,这说来也是你们的缘法,你不是一直说,何家公子品性极佳么。” 李三姑娘道,“他虽好,我可是从来没想过,我一直是想大姐你的。” “傻丫头,你待我的心,与我待你的心,都是一样的。”李大姑娘柔声道,“我还真没想过何家的亲事,我总觉着,何家公子有些闷了。记得咱们去找阿曦玩儿的时候,也见过这位何三公子,素来不与咱们说话的。他这样的稳重人,就该配你这样跳脱的。你自己都没留意,一道去庙里上香,他哪里与我和二妹说话的,都是跟你唧呱,真难得他这样的人,原来也挺会说的。” 李三姑娘道,“你跟二姐姐都不说话,我怕冷场,才理他几句的。” 李大姑娘笑道,“要不说你俩性子相合呢。要是我,我本就寡言,他也不爱说,还不得活活闷死啊。” 李三姑娘也不禁笑了,嫡亲姐妹俩,也没的推让丈夫的理,既然大姐也没有太喜欢何三,李三就没客气。说来,俩人在家族里都是行三的,还真是一桩缘法。 兴哥儿亲事一定,何琪就开始火烧火燎的急长子的亲事。 要说兴哥儿先时不近女色是为了念书,今书念出来了,兴哥儿于亲事上开窍开得多快啊。大宝却是不同,自从先时与隋姑娘有那桩未了缘法,大宝除了与阿曦这样的自家姐妹来往外,于其他姑娘都鲜少看第二眼的。 你说把何琪急的。 这亲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可也没有完全不征求儿女意思的。 更有如大宝这样,铁口不想成亲的,你就真把亲事给他定了,介时一对怨偶,两相耽误。 何家正为兴哥儿定亲事操持,何琪不好去何家说大宝儿的事,私下同师妹三姑娘说起来,真是一颗心都操碎了。何琪道,“他怕是还惦记着隋姑娘呢。” “师姐不是说这些年俩人没有来往么。” “虽说没有来往,可大宝这孩子,长情啊。”何琪微微哽咽,“我每每想,他这般愿意,我做亲娘的,如何不成全他?可一想到隋姑娘那身子,我就替大宝委屈。我想给他娶一门健健康康的媳妇,让他以后儿孙满堂。” 三姑娘劝道,“师姐,你这也钻牛角尖了,大宝现今都是进士老爷了,他想要什么样的媳妇,自然会跟家里说的。哪怕就是依然愿意隋姑娘,他说了,家里纵使不愿,也得考虑下他的意思,他如今并没有说,想来不是因着隋姑娘。或者就是命里要晚几年再成亲的。要依我的意思,孩子不愿意,咱也别勉强,不说别个,大宝向来顺遂,以后也不怕没前程。他这就要往帝都做官了,帝都的气派,非北昌府可比。大宝在帝都多住些日子,眼界开阔了,心胸也就开阔了。你看俊哥儿的姻缘,谁能想到他的姻缘在帝都呢,当初婶子也是给俊哥儿在北昌府说亲,说了多少家都不成,也是把婶子气恼的不行。这各人的缘法,都是说不定的。说不得大宝的缘法不在北昌府呢,你也别太急了。” 何琪深深一叹,摆手道,“不是,他这孩子,我是知道的,他心里就是还记挂着隋姑娘。” 三姑娘道,“以往大宝在北昌府念书,与隋姑娘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如今他就要往帝都去了,见得少了,说不得情分就淡了。”说着,三姑娘又劝何琪,“只是师姐,我也得劝你一句。若是大宝在帝都,与隋姑娘情分淡了就淡了,这是两人无缘。倘是大宝念念不能忘,你也得有个准备,说到底,孩子高兴了,咱们做父母的就高兴。那隋姑娘,这几年我见得不多,可也常听人说起她的事,她在女学颇得巡抚夫人重用,如今在女学管着一摊子事儿,也是个能干的。” “你说的我何偿不知道。”何琪微微拭泪,道,“这几年,我是常打听着她些的,真是个好姑娘。要不是她不能生养,哪怕她和离过,我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你不晓得,先时我就一听留心她的事,她那个前夫家,听说如今已是一子一女了。” 三姑娘不由一叹,看来这不能生养当真是隋姑娘的问题。 何琪有些疲倦,眼角泛起微微细纹,强打起精神道,“不说大宝的事了,都随他吧,倘在帝都他依旧难以忘情,只要他们愿意,我也没什么不愿的。到底是他自己的日子,父母该做的,都做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