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有些疑惑,道,“不是说就简单修一修么,又不是建新宫室,如何市面上的建材都涨价?” 杜氏道,“我听说是要大修啊。” 姑嫂三人连带宫媛坐在凉亭里歇脚,丫环捧上新煮的茶,宫媛起身接了,先一盏奉到干娘面前,继而是两位舅妈的,最后自己取一盏坐在下首听着长辈们说话。余幸道,“慈恩宫向来是太后或是太皇太后的居所,说来还从没有如今太皇太后与两宫太后并立的盛事呢。两宫居所,按制上不能逾越慈恩宫,下则不能逊于凤仪宫。如今宫里并没有这样的宫苑,故而,大家都猜测,或是在原有宫苑上改制,或是新建宫苑,以请两宫太后居住。” 何子衿没想到,这么个居所,还有这诸多讲究。余幸父亲为礼部侍郎,余幸这么说,想来是真的。何子衿不禁想到宫里苏太后说的“万不许大兴土木,虚耗人力。”还有曹太后说的“必要事事节俭方好”,原来人家说的都是客气话啊。 宫媛并不懂这些个,只是听长辈们说,都深觉大长见识。想着以往在北昌府,觉着巡抚就是天大的官儿了,来了帝都方知晓何为权贵。像太皇太后、太后这些事,宫媛出娘胎后还是头一遭听说,心情颇是激动。 大家也就嘴上八卦一下,余幸这宅子收拾的很是不错,姑嫂三人看了一遭,看天将大热,便起身回家去了。 宫媛晚是还同丈夫说呢,“怪道人们都往帝都来,这世面就不一样。” 重阳笑道,“自然是不同的,帝都是皇城气派。” 宫媛点点头,说起舅舅家的宅院来,道,“我看舅妈收拾的很好,只是咱们的宅子一时半会儿的,经纪也没过来送信,想是没有太合适的。” 重阳道,“这也急不得,慢慢寻吧。”其实,重阳多是跟在阿念身边,他跟着子衿姑妈家一住,反是便宜。重阳想着,二弟成亲前把宅子寻好也就是了。 寻宅子的事虽没着落,不过,先时打听的铺面儿可是有着落的,这事倒没用经纪,是杜氏帮的忙。 杜氏有一族兄,做学问的本事略差了些,不过,他是个好交际的人,帝都认识的人不少,他这经纪做的自不与衙门里那些牙人相同。因杜氏之父为大理寺卿,大理寺是干啥的,就是审案的。而且,一般民事纠纷还找不上大理寺,得是大案要案方会经大理寺。故而,倘有什么抄家啊、罚没家产之事,杜族兄消息就比较快,他消息灵通,亦有人脉。故而,朋友间倘有置产置业,或是处理产业之事,就常寻他打听消息,或是请他帮忙。杜氏是想着大姑姐是要置产的,就与族兄说了一声,杜族兄手头上有合适的铺面,过来与族妹说一声。 何子衿特意与杜氏打听清楚了,必是官司了了的才好。杜氏笑道,“大姐姐只管放心,若不是官司了结,官府也不会发卖的。我父亲一向执正,听说先时官府发卖的田产铺面儿价钱低的很,我父亲最是眼里不揉沙子的。无非就是给经办人些润手费,与市面价钱相仿,咱们买与别人买都是一样的。” 何子衿笑道,“这样才好。杜亲家素有官声,果然名不虚传。”何子衿并不差银钱,寻个铺面儿无非就是做生意便宜,她并不想占谁便宜,哪怕是朝廷的便宜,也不要去占,如此,事情光明磊落,也省得叫人说嘴。 就这样,在杜族兄的牵线下,何子衿与宫媛,一人盘了一处铺面,用来开展生意。 至于田地,何子衿是不急的,她家在北昌府有田产,北昌府的土地较帝都更为肥沃,价钱也便宜,何况还有江胡两家的粮草生意,庄子上的粮食直接就能走军粮。何子衿是想着,日\后就近置个小庄子,供自家吃用便罢。 如今她这刚来,置产的事慢慢来就好。倘大张旗鼓买铺子买地,反招人眼。 何子衿这里不急不徐的过着日子,双胞胎苦大仇深的回了家,双胞胎一向是多往朝云师傅那里住的,不过,他俩也正是依赖父母的年纪,故而,时不时都要回家看爹娘。何子衿一看双胞胎都臭着脸,还说呢,“这是怎么了?” 阿昀气道,“学里蹴鞠队选队员,明明我跟阿晏踢的很好,就没选上!” 阿晏也是一幅气鼓鼓的模样,“同窗们都瞧不起我们是北昌府来的,说我跟哥哥是土包子。” 何子衿一听儿子在学里受气,心下虽有些不舒坦,却也按捺住性子,招呼俩儿子到跟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