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哥的意思,倒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倘到事关性命的地步,咱家怕也是有心无力。”阿念道,“我是可惜了的胡山长那样的人品,长孙如此,要是让老人家知晓,没有不伤感的。” 见胡大爷不是要命的官司,阿念这才让重阳去牢里打点,送些衣食衾褥,也不必送太好的,再疏通了牢里狱卒,不至令胡大爷吃太多苦楚,同时让重阳问一问胡大爷此事来龙去脉。 重阳给大伯送东西,兼着打听案情,,却是什么都没打听出来,胡大爷闭口不言,重阳倒是有法子,坐在大伯身畔,道,“小时候,常听父亲提起大伯,说大伯是兄弟里最用功上进之人,时常让我们兄弟以大伯为榜样。不论别人怎么说,我相信以大伯人品,此事定是冤枉。我不担心别个,可大伯的事,要是给曾祖父知晓,要如何是好?” 胡大伯纵是修闭口禅的人,闻此言也蓦然动容,看向重阳的眼中似有泪光,良久方哽咽道,“此事断不能给太爷和老太太知晓,他们两位老人家,都上了年岁,要是因我这不孝子孙气伤了身子,就是我一辈子的罪过。” 重阳望向大伯鬓边花白发丝,眉宇间的疲惫,重阳也不禁有些动情,道,“既是如此,大伯有什么苦衷,只管告知小侄。倘有回旋余地,也好为大伯洗脱罪名,不然,大伯纵不为自己想,也当为堂兄堂弟们想一想啊。” 胡大爷面露犹豫,最终还是摇摇头,闭上眼睛,不肯再言。 重阳费尽唇舌,啥都没打听出来,回家很是气恼,道,“大伯的样子,似是有隐情,偏生不说。眼下不趁着咱家与苏家的关系把事弄清楚,案子一旦判了,大伯这辈子仕途算是完了。”哪怕与大伯家不大亲近,身为伯侄,重阳也是盼着大伯一家好的。 宫媛到底心细,道,“听你的话,我也觉着,大伯似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重阳叹,“大伯什么都不肯说,岂不叫人着急。眼下大伯的案子因不是要案,还能拖一拖,可也拖不了多久,他不开口,待得开堂审理,一旦判了,再翻案可就不易了。”重阳虽是初进大理寺,也颇有些见识了。 宫媛道,“不如我去大伯娘那里打听一二。” “也好。” 宫媛去胡大奶奶那里说话,不同于胡大伯的闭口不言,胡大奶奶没几句就将事情说了出来,胡大奶奶未开口已是泪流满面,待拭了拭泪,方开口道,“侄媳妇没见过你大伯,重阳是知道他的,他岂是贪恋钱财之人。我们这些年,虽则不算富裕,吃穿也不愁。我们夫妻连带孩子们,都不是奢侈之人。今日这话,我说了,怕以后家里也再没有我的立锥之地,只是,我不能不说,我要不说,他有个好歹,难道叫孩子们背着犯官之子的名声过日子吗?” 胡大奶奶说着,眼泪流的更凶。还是宫媛劝了又劝,胡大奶奶方稍稍止住眼泪,说出事情经过。 事情并不复杂离奇,宫媛却是听得目瞪口呆。 要宫媛说,胡大伯的确有些冤枉,不为别个,银子不是胡大伯收的,不过,案子的确是胡大伯判的。但这案子之所以判错,虽有胡大伯失察之过,论最大过错,倒不是胡大伯,而是胡大伯的亲娘胡大太太。胡大太太收了人家的银子,里里外外的帮着那家人说好话,胡大伯断案也有些疏忽,就此错判。苦主一家不罢休,遂告上帝都,胡大伯就此吃了官司。 宫媛听了此中内情,不由有几分为难,怪道胡大伯闭口不言,身为人子,纵知是母亲糊涂,除了替母亲顶下这过错,实在是没有第二种选择。不然,倘胡大伯出告母亲,这就是大不孝。 宫媛深知此事难办,还是先缓声劝好胡大奶奶,这才起身告辞。 宫媛虽打听出内情,其实于案子无甚帮助,亲娘收银子,错判的是胡大伯,如今是不顶缸也得顶缸了。 阿念知此事后,私下大骂胡大太太,道,“真个败家婆娘,不指望她给儿孙帮忙还罢了,如今还连累儿孙前程。” 何子衿道,“生气无益,这事到底得有个了局。我只怕苏尚书那里不好走关系。” 阿念道,“不说苏尚书是不是会徇私之人,就是我,也不好开这个口。这怎么说呢,我家亲戚犯了事儿,您轻判些则个?哪里张得开这个嘴。”阿念也是要脸面之人,为这样的事求人,尤其姻亲之间,特别的跌面子。 阿念不想求人,就有不求人的法子,他的法子是,推动此案尽快审理,尤其是在太皇太后千秋节前最好不过。另则就是,让重阳去寻那告状的苦主,必要想法子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