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说下去,而是翻着医术看起来,这段日子从林曦那里也学了不少医术相关的东西,不过毕竟时日还浅,看起来颇为吃力。 然而赵靖宇发现赵元荣看得认真,不禁感到诧异,便问:“世子懂医术?” “懂一些,表舅教我的。”赵元荣头也没抬地回答。 “那很厉害了,我还认不全里面的字,世子却已经能看懂了。”赵靖宇笑着说。 “也是表舅教我的。”赵元荣故作没听出里面的唏嘘和羡慕,与以荣焉地说。 才不过两日,“表舅”这个人出现在赵元荣的嘴里便已不下十次,赵靖宇对林曦的好奇更甚,这位世子可并不是容易相处的主,然而能让他敬爱有加,足见其才能了。 赵靖宇似是无意地说:世子想必非常喜欢那位表舅吧,若是有幸真想见见。” 赵元荣忽地抬头看向赵靖宇,认真地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赵靖宇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禁问:“世子可是觉得不妥?” 赵元荣歪了歪脑袋,蓦地展开笑颜,“干嘛老叫我世子,唤我荣儿就好了,下次若出宫,我便求皇伯爷爷让九叔跟我一起去见表舅,好不好?” 闻此,赵靖宇几不可见地握拢拳头,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点头,“荣幸之至。” 一入宫门深似海,世子一去难出来。 林曦得到宫中传出的消息,知道赵元荣在里头不会吃亏便也放下心来,只是想到自己……没了世子爷在跟前,王府的侍卫便没有理由再继续理所当然得待在侯府。 才刚肃清严实的院子怕是没过几日又会如同筛子一般,林曦这边刚打了个喷嚏,满侯府的院子下一刻就都知道了。 可是暂时又没有自立门户出去的理由,林曦正烦恼着,却没想到第二日白老先生便登门拜访来了。 敬了茶磕了头,正式跪拜的老师堪比父亲,有时甚至更重于双亲,白老先生亲自登门,侯府上下自是极为重视,永宁侯亲自作陪见了太夫人。 老先生并非拖泥带水之人,他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 第二日,以学业为重为缘由,老先生便亲自将关门小徒弟打包带回了自己府上,反正没有孩子需要养了,正好一门心思做学问,将来好考进士。 师傅之言,徒弟领命。 从古至今,学业都是重中之重,其余一切皆可让步。 太夫人见外孙如此受白老先生喜爱和关照,还有什么好说的,欢欢喜喜地将林曦“撵”出了侯府,还送上了一笔丰厚的束脩。 白老先生发妻早早离世,夫妻感情极深便一直未曾续弦,膝下空虚,如今一人独居城西白府。 睿王府森严的侍卫便堂而皇之地替代了普通的白府家丁守于四周,严密戒备。白老先生第二日虽发现,却没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看了林曦一眼,后者心虚,只能讨好地笑笑,故作不知。 不过这让林曦烦恼了一晚上的事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解决实在皆大欢喜。 接下来便是等着某个消失许久的亲王殿下回京了。 西下的胡奴做梦也没想到赵靖宜的北伐军会来的这么快。 西夷和胡奴的联合军已经攻破了城门,然而胜利的喜悦还未盈上心头,铁骑才踏进城门,那苍劲有力的赵字旗便出现在视野之中,接着就是黑压压的北伐军! 北方的故布迷阵迟早是要被看破的,然而没想到却如此之迅速,原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望远镜罢了。 镇西王府一片素白,飘洒的白纸铜钱,披麻戴孝的白帽起伏,伴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 “所有男丁具战死,城门破的那一刻女眷一同系了白绫,元帅,我们终究是晚了一步。”宋将军看着撕心裂肺中的场面,还有正院中放置的十几具棺椁沉痛地说。 赵靖宜肃容而立,沉默地望着素白之中的镇西王府,目光特别在那棺椁上停住,良久才问:“可还有王府之人幸存?” 宋将军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 即使是看管沙场的老将也不禁一阵唏嘘,屹立西境的镇西王府几十年就这样都没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