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收拾了汤盅,出了书房的门,朝着某处比了个手势,便走了。 不一会儿,暗首走进了书房,将信封往怀里一揣,退出书房,消失在林府。 赵靖宜握着信纸,看着里面的符号,顿时眼中精光乍现,接着又快速地敛了起来。 他比林曦想地更加久远,这十个数字便能代替成百上千做万,加上特殊的符号,便能成为谜语传递,方便快捷,只要特定的人懂,很快能在军中流行起来。 那时候的林曦才多大? 赵靖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很快招来了亲信和幕僚,吩咐下去。 下江南的人还未去多久,梁王派系的朝官终于联名上书求立储君,奏折过了内阁放在了夏景帝的御案之上,皇帝留中不发。 然而结果却是,大朝会的时候黑压压出列了一片,文官跪了一地,就是有几个武官也在其列。 夏景帝的冰冷的目光扫过大殿,看到垂眸沉默的赵靖宜,最后落在低头安静的梁王身上。 “梁王,对此你有何见解?”低沉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 梁王这回没有再谦虚,却是直直地跪了下来,掷地有声地回道:“为之社稷着想,请父皇深思,儿子听凭父皇决断。” 顿时夏景帝感觉一口咸腥从喉中涌上来,然后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自那日吐血之后,他明显地感觉身体大不如以前了,太医让他静养,不能动怒,可这如何能忍。 对于越发年老的皇帝,皇位便是他的一切,如今他年富力壮的儿子正觊觎他至高无上的权力,哪怕只是太子,也让他无法忍受,更何况这个儿子,他并不认为有这德行和才能。 就从今日之事便能看出,实在太沉不住气了。 不过禁足了老五,将他的母妃打入冷宫,便让老三觉得舍他其谁,洋洋得意。然而当他又抬举了老九,封了些赏赐,给予了些人脉和关注,这就乱了阵脚,急吼吼地拉着朝官逼他立储! 如此这般将他们的父子之情置于何地? 这大殿之上,蜀王禁足,九皇子还小,只有梁王,这个曾被给予厚望的皇子,夏景帝既是愤怒又是失望,顿时一股无力袭来,他摆了摆手道:“滋事重大,朕需再做思量。” 言语中不乏那垂暮之感,说完也不等那声“无事退朝”便直接下了丹陛离去,徒留梁王阴下脸跪在原地。 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拉锯战。 夏景帝龙体欠安,免于上朝,但朝臣的奏折却如雪花飞进养心殿,一副不答应便誓不罢休的样子。 本朝不以言定罪,夏景帝一直是明君圣主模样,也不愿晚年落个残暴的下场,就是再愤怒也没落罪于任何人。 人心浮动,朝廷动荡,当皇帝终于忍无可忍的时候,一封弹劾梁王为己私利构陷朝廷命官,贪污受贿将江南圈做私库的奏折展现在他的眼前。 而所奏之人却是刚刚解了禁足令的蜀王,直接上达天听。 数额之大,涉及的官员之多,实属罕见。这次蜀王压根不留情面,将账本一一摊在朝堂之上,每一个数字就如一个响亮的巴掌生生扇在梁王派系的官员身上,每一条死在勾结陷害之中的人命都化作罪孽掀开梁王伪善的面具。 蜀王心里憋着怒气,瞧着堂上沉默不语跪在地的梁王,一股快意从心底升起。既然他不好过,那么谁也别想好过。 八年前的罪恶可不是他母亲的手笔,如今的良妃也是主谋之一,而贤妃入了冷宫,贵妃坐壁观上,不痛不痒的降级如何让蜀王心平。 好啊,不是想当太子吗? 如今说说怎么个贤能法?怎么个为国效力?怎么个皇子楷模? 这一个个的还有脸皮求立太子吗? 蜀王瞟了眼伏地的梁王,脸皮子一扯,也跪了下来,沉痛道:“父皇,儿子禁足三月,时时刻刻反省自身,回想曾经种种实在无颜面对天下黎民,愧对父皇教诲,儿臣有罪!儿臣愿捐蜀王府所有银两来弥补所犯下的罪过!” 梁王蓦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