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孟深在柳镇又挨了陈大夫一顿扎回来,仍是一无所获。 “哥哥,帕子可还带着?”孟溪问。 孟深拿出来在她面前抖了抖:“天天看着呢,就是想不起来。” 完了。 孟溪心想,陈大夫这样的神医竟然都没办法,义兄难道一辈子都记不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一直不曾有人来寻,许是我父母已不在人世,能否记起并不重要。”孟深看她黯然神伤,反过来安慰她,他实在不希望孟溪再执着此事,继续下去,他还得遭罪,“再去一回就算了,妹妹,你已仁至义尽,我亦不想强求,淡忘了,也许哪日反而会突然想起。” 如果第三次还是不行,她也确实束手无策。 而这样一次一次的逼着义兄去想,到头来没结果,受伤最深的也是义兄。 她点点头:“那好吧。” 孟深松了口气。 “义兄现在会试要紧,等以后走上仕途,也许会遇到别的机缘,能治好义兄。” 仕途?孟深心想,他只想做贡士,不想做官,因为怕被调到别处。而能确保留在京都的,唯有入三鼎甲,被皇上点为状元榜眼探花。 孟深问:“阿溪,你真的希望我能做官?” “如果不为做官,义兄何必如此努力?光是做贡士的话,这就好像我在仙游楼学习一样,只能看着师兄们做菜,永远不能自己掌勺,难道哥哥想这样吗?哥哥不想当个好官吗?”孟溪不明白孟深为何会有此一问。 早前他是这么想的,因感觉自己并不属于盐镇,便想考个功名,成为人上人,摆脱做农人的命运。 谁想到他后来知道自己是谁了。 不过孟溪说得也有道理。 以后他恢复宣宁侯的身份,始终是失去了领兵作战的才能,就算将来凭祖荫得到官位,也会引来闲话。如果他通过会试,在殿试又能得皇上肯定,前途倒是敞亮的,就是怕…… 孟深侧头看着孟溪:“孟家二房,我算与你相依为命,如果我被调去别处,比如湘西等地,你可会与我同去?” 听到这话,孟溪差点笑了。 义兄就这么喜欢她烧得菜吗?去何处都要带着她。 “真有这日,哥哥你可是官员了,还整日惦记吃喝不成?这日在湘西,以后又调去凉州,那该如何?我难道一辈子跟着哥哥?” 不成吗?她一辈子跟着他才好。 “长兄如父,我不在你身边不放心,”孟深道,“你不跟我去,这官我也不想当。” 简直是孩子气的话。 孟溪抿嘴一笑:“如果你真能当官,我随你去也没什么,祖母有大伯跟大伯母他们照顾,我就当外出游玩。”义兄此时是又贪吃又关心她,但如果真的有这一日,他就不会如此了。 到时他事务繁忙,又或者喜欢上哪个姑娘,娶妻成家,又岂会还要她跟着?巴不得她不烦他才好呢。 孟深眼睛一亮:“你说真的?” “嗯。”孟溪点点头。 得了这承诺,孟深便有了很大的动力,这样他就不用再担心调去别处,既然孟溪愿意随他去五湖四海,他也愿意付诸一切考取功名。 如果不巧真的在京都谋到官位,往后他就带着孟溪在京都生活。 而如果在天高地远之处,他们相濡以沫,更是不差。 “那就说定了,君子一言,不,妹妹一言,驷马难追。” 孟溪红唇微张:“啊……”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