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不疾不徐走来的徐百忧,两个人谁也没通知犯矫情的贺关。 金水冲徐百忧感激一笑,掉头钻进路边的兰州拉面店。 保安大哥擎着手电筒,朝徐百忧指指保安亭,意思是他去巡楼,保安亭留给他们。 无声的交流结束,贺关仍像老僧入定一般无知无觉。 徐百忧扯他毛衣,“走吧,外面太冷。” 贺关猛地抬眸,愣了一愣,甩开她的手,“老子不冷。” “我冷。” “你冷你走。” “好。” 徐百忧说一不二,真走了。 贺关吃瘪又是一通发愣,见徐百忧拐进保安亭,面上黑黑沉沉,仍是较着劲气不顺,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地把身体推了起来。 保安亭不大,照着炭纤维发热的小太阳,暖烘烘的。 只有一把塑料凳,徐百忧让给了贺关。他没坐,靠站在桌边,下意识地踢了小太阳一脚。金灿灿发热的正脸一扭,照向徐百忧。 体贴入微的小举动尽收眼底,徐百忧不太确定,他到底醉是没醉。 醉,是肯定醉了。 没吃饭肚里没东西垫底,酒精耀武扬威醉的快,吐的也快。贺关扶着墙吐到反酸水,一直腰头晕目眩,人差点厥过去。 续命用的是两瓶冰镇矿泉水,第一瓶手抖没拿稳洒掉大半,袖子就是那会儿弄湿的。 冰水穿肠而过凉的透心,又吹了半天冷风,醉意散去一些。 还有一些潜伏在体内,随时都有攻城掠地的可能。 贺关靠意志力强压着,好几天没见,他特想徐百忧,默默凝视许久,觉得她好像瘦了,脸清减一大圈。 他其实也瘦了,自己没感觉,是金水和三毛说的。俩人瞎几把操心,怕他再瘦下去,撑不起门背后那套高级西服。 四天前,周嘉璇给贺关打电话,说她人在医院,想他去看她。贺关匪夷所思,打发对方只用了两个字,“没空”。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耐心和温柔,都悉数献给了徐百忧。 可面前的女人根本不领情,心肠硬得像块石头。 她硬,他也得硬,两个人就这么僵着,谁也不说话。 迟迟,还是男人沉不住气,率先打破岑寂,问:“你会喝酒吗?” 徐百忧正走神,慢半拍答:“会。” “酒量好吗?”贺关继续问。 “还可以。”徐百忧弯腰把小太阳调成摇头模式。 “醉过吗?”贺关一只脚踏上凳子横梁,头晕了片刻。 “没有。”徐百忧自制力强,不允许自己饮酒过量失态。 没什么可笑的,贺关却昏沉沉地笑了,“我酒量也还可以。今天没喝多少,以前从没醉这么快过。” “现在呢?”手揣进羽绒服口袋,徐百忧摸到件小东西。 “什么?” “酒醒了吗?” “没。”贺关用力晃了晃混沌的脑袋,挺身站直,慢慢走近她,“你要不出来,没准我已经醒了。你删我微信,手机号也删了吧,你如果够狠,真不应该见我。你知道的,男人喝醉了不是东西,特别是像我这种不愿意负责的男——嘶!” 乘着酒意的胡搅蛮缠,被一根突然出现在徐百忧手里的发圈打断。 徐百忧用它狠狠弹了下男人冻得通红的鼻尖。 “清醒点了吗?”她问。 “你这都是什么邪门操作!” 贺关捂着鼻子有点恼,又逼近一步,“我不管,我要把话说完。你既然下来了,没那么容易跑得掉。你不仁我不义,去你家,还是去情人酒店,你选吧。” 正人君子柳下惠,谁爱当谁当,他反正不打算当了。 心累! 徐百忧退无可退,后背紧贴玻璃窗,眸色清寒,“贺关,等你酒醒了,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贺关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你比我能忽悠,几句话就能把我耍的团团转。我再蠢,也不能上完一次当,疤都还没长好,又上第二次。” 说着,他扯低毛衣领,露出脖子上结痂的抓痕。 那场戏演得精彩绝伦,惊心动魄,这一辈子恐怕都忘不掉。 贺关不禁想起一句歌词,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 想到自然而然念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