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一无所知,他们之间只有过寥寥几句对话。 感觉马车缓缓停下,白月心推开窗往外看了眼。 到王府了。 看着还没有醒的晏梨,白月心终于找到话头,“殿下,我扶姐姐下去吧。” 正说着,却见坐在里侧的人起身,弯腰直接把睡着的人抱了起来,“不必。” 晏梨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整个人忽然腾空,从睡梦中抽离一分,无意识喃喃,“天凌……” 因为萧天凌的举动,已经怔愣住的白月心,因为晏梨这两个字心口剧震。 她对他,竟然是直呼其名? 晏梨想问是不是到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半句怎么都说不出来,人就像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皱着眉又叫了一声,“天凌……” “嗯。”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是晏梨知道那是谁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因为说不出话来的焦躁顷刻间被抚平,整个人不由得放松下来,又睡了过去。 * 萧天凌抱着晏梨从马车上下来。 见到人,已经等在大门口的忆妙跟流萤赶紧迎上去。 看到晏梨被抱着,流萤害怕她是受了伤,正要叫她,旁边朔风从马上下来,解释,“王妃没事,只是喝醉了。” 听到这句话,忆妙跟流萤齐齐松了一口气。 萧天凌没停留,直接抱着人进府。 同样等在门口的竹雨看到这一幕脸色隐隐发白,追着看过去,却惊讶发现,整个王府里的人,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样有什么不正常。 震惊之余,忙回头去找自家小姐。 只见出门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人,此刻像是丢了魂般从马车上下来。 竹雨忙小跑过去,“小姐。” 扶住白月心,意外发现她在发抖,大惊,“小姐,出什么事了?” 白月心回头,极其勉强地扯起嘴角,摇摇头,“……没事。” * 迎霜院的灯一盏一盏亮起,不过主屋光线昏沉。 晏梨脑子也昏沉得厉害,迷迷瞪瞪地感觉到脸上敷了温热的帕子,很舒服,缓缓撑起沉甸甸的眼皮。 萧天凌坐在床边,见人睁开眼,停下手里的动作,“醒了?” 晏梨动作迟缓地到处看了看,像是在看自己在哪儿,半晌,目光落在萧天凌身上。 睡了一觉,人清醒不少,她认出他来,喃喃,“……好黑啊。” 她不喜欢这样,这样昏暗的光线叫她又想起今天看焰火的时候。 忆妙就站在床边,听到晏梨的声音,没有等人吩咐,忙又点了两盏灯。 屋里一下亮堂起来。 晏梨躺在床上,看清了坐在床边的人的脸,此刻只有他,没有别人。 晏梨痴痴地看着萧天凌,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一笑,眼泪就顺着眼角往下滚。 没有别人,也没有她。 眼泪打在枕头上,轻响。 见到她哭得毫无声息,萧天凌长眉轻拧,“怎么了?” 晏梨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眼泪却像是不要钱地往下滚。 她从来没有这样过,这样一声不吭。 “说话。” “难受……”声音沙哑地挤出两个字。 萧天凌将她从床上拉起来,被子搭在她身上,让她坐着,“哪儿难受?” 声音哽咽,“……浑身……浑身都难受。” 忽然泪意汹涌,眼泪啪嗒啪嗒掉,抬手揪住自己胸口的衣服,用力锤了锤,最后用力捂着,“这……这里好难受,感觉就像是有把火烧,烧得我好难受。” 怕他看出什么,扬起满是泪水的脸,笑,“我好像……好像又吃积食了。” 胡编了一个借口。她来了上京城之后,很容易就积食。 “过来。”萧天凌冲她张开一只手臂。 晏梨没动。 最后面前的人主动靠过来,让她靠在他的肩头,另一只手伸进被子里帮她捏后背。 这是一位客栈老板娘教的治积食的土办法。 那天他被她硬拉着出城。因为高兴,她不小心吃太多,半夜因为积食难受得睡不着,又找不到大夫,后来是客栈的老板娘帮她捏了后背才好了。 晏梨抱着他的胳膊趴在他肩头。他的力道刚刚好。 想起第一次他帮她捏背的时候,因为不知道力道,她疼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可也只有那一次,后面再也没有那样疼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