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扶您回房间吧。”忆妙说。 这边廊道里只剩忆妙跟晏梨。萧天琅在听到白月心跟陈公公的对话之后,吩咐忆妙好生伺候,穿过茶室旁的过道,到另一边。然后带着白月心一起离开了。 晏梨被这一阵骚乱吵得清醒了些。 不过没有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心里不由疑窦丛生,起身,跟着萧天琅离开的方向走过去。 忆妙犹豫一瞬,最后没有拦,跟上去。 等穿过那有些狭窄的过道后,晏梨被眼前的景象弄得当即愣住。 这边的廊道里后半段跪满了太监宫女,最前头还有几个太医,却没一个人进那个房间,即使房门半掩着。 就这样跪着,没人进去,也没人说话。 晏梨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声问:“……为什么没人进去?” 不是说心症发作吗? 惊动了这么多人,明显不是什么小病小痛,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跪在外面? 忆妙回话,“皇上犯心症的时候,不喜欢看到有人在跟前。” 晏梨更不解,“可是他不是发病了吗?就这样让他一个人待着?” 忆妙一时沉默。 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以前贸然进去的人没一个活着出来过。 晏梨觉得这太…… 难以理解。 想起第一次见面,他突然晕倒,后来又无端吐血。 这个心症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现在发病,连一个进去看他是死是活的人都没有。 心里窜上一股无名之火,晏梨抬腿,径直走过去。 “夫人!”忆妙下意识想要拦住她,却慢了片刻。 见有人上前,跪在后面的人皆是震惊,绷着脸纷纷抬眼,小心打量,却只看到一个背影。 晏梨一把推开房门,已经做好准备看到血流满地的惨状,然而进去之后,却发现人坐在软塌上,一动不动。 像是听到她的脚步声,转头看过来。 视线对上的时候,晏梨心口一紧。 难过得有点疼。 不是因为他眼里那仿佛要把人压垮的复杂,而是在看到她之后,瞬间的放松。 他好好坐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却像是随时要倒下去。 晏梨站在门口,不知怎么的想起那天他离开的那个背影,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他先开口,手伸向她,“……过来。” 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疲惫,明明两个字好似用光了全身力气。 晏梨不知道该怎么移开眼,不自主地就走了过去。 没去牵他的手,“你怎……” 话没说完,手腕蓦然被人抓住,往前一带—— 人往前栽,惊吓出声的时候,被人抱住倒在榻上。 被他抱在怀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晏梨挣扎着要起来。不过一动,却被抱得更紧,他的手臂一上一下压在她后背上,人动弹不得。 气不打一处来,“你……” “一会儿。”他脸埋在她颈间,“陪我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声音很低,近乎哀求。 窗外,酝酿了一天的雨终于下下来了。 打在湖面上,船上,刷刷作响,却衬得周围愈发宁静。 * 大雨倾盆,电闪雷鸣。傍晚刚过,已经黑漆漆一片。 林惊尘走下马车,若不是小厮追上,差点连伞都忘了。撑着伞快步走上御船,雨太大,不过几步路,衣角已经全湿。 走进廊道,因为太着急,脚步声有些沉。 快到的时候,看到忽然从拐角走出来的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两个人,林惊尘蓦然止步。 看清他怀里抱着的人,林惊尘心一提,快步上前,下意识伸手想要探她的脉,不过还没挨上就顿在半空中。 她呼吸均匀平稳。 “只是睡着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林惊尘一时没了反应。 她那么害怕打雷,雷雨夜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雷声什么时候停止,什么时候才敢睡。 而现在…… * 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