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身份,也很好。殷殷握住了他的手,猩红的血汩汩地冒出,将身下的青石砖绘染得一派绯红,火把之下格外凄艳。殷殷轻轻地说:“对不起。” 她毁了一个意气风发的郑国公子。 彻彻底底。 意识朦胧之间,她看到被簇拥而来雪衣锦袍的风华无双公子,宛如涉莲而过,衣摆自生风浪。 可再也激不起她心里半点涟漪。 “殷殷,你真让我失望。”他居高临下地俯瞰。 失望,又是失望,殷殷记不清楚自己在他这里听到了多少次这两个字,可她竟然笑起来,“公子,但求一死而已,何必多言?” “我不杀你。”蔺华漠然地皱眉,“他是我的王兄,自幼对我甚好,也是被我连累到了尧城,我如今取他一城,欠了如此大一个人情,理当归还的。他不会死,但是殷殷,你我情分已尽。” 什么可笑的情分,除了那两夜的燕好,殷殷记不得自己与他有过什么情分,一直是她自己一厢情愿,自卑地扎进了一个深渊一样的沼泽里罢了。 她躺在床榻上,一咳嗽便带动着咳出血丝来,脸色惨白无比,蔺霁用帕子捂住她的唇,却接到一手的猩红,“殷殷?” 心弦颤动,蔺霁吻住她的手背,低声道:“尧城已失,郑国易主,我已不求活……你何苦……你不该的……我记得以前,你每晚会唤他的名字,做他的人面面具,殷殷,你该回到胜者的身边去。”他优柔寡断,错失良机,身死人手是他的报应,殷殷何苦如此? 殷殷摇头,“公子,你不知我心么?” 她再也没办法强迫自己喜欢蔺华了啊。 蔺霁吻着她的手背,艰涩得说不出话来。晌午放过,树梢掉落了一片软绵绵的叶子,耷拉着叶脉有气无力地飘落下来,蔺霁五感灵敏,忽然听到窗外的破空之声。 禁卫叱咤一声:“什么人?” 飞花摘叶,转眼间那名禁卫的脖子上多了一条血红的口,人已倒地不起。院中所有人都惊动了,一时间盔甲的摩擦声四下聚拢来,远远地飞出来数百只箭矢,飒沓如流星! 庭院里一片哇哇的惨叫声,顷刻间便倒了下去。 蔺霁抹了抹发红的双目,走了出去,负责软禁他们的人马已经折损殆尽,浓郁的一派古木下,缓步走来十几个黑衣人,连这院墙外,也都爬满了黑衣弓箭手。 这个时候,蔺霁万万想不到有人会来救自己,还动用了如此大的手笔! 那为首的人,正是楚国风头无量的狄秋来将军。 “霁公子,别来无恙。” 在营救曹参及其部将的过程之中,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那一晚也杀得惨烈,蔺华损兵折将,防线大溃,但每一个楚人心里都明白,虽然他们狄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但若没有公子霁的里应外合,要营救曹将军,只怕远不会那么顺利。 因此在这些楚人心中,公子霁还算是亲楚一派的,至少比如今的郑国君侯更不具威胁。 蔺霁皱眉,“狄将军,今日这是——” 院子里的郑国士兵,知晓事不可为,此时面面相觑一眼,便一齐点头,纷纷举刀抹了脖子。 蔺华手下的人对他都是忠心耿耿,狄秋来颇有几分感慨,却不忘回答蔺霁的问话:“我主有命,带公子霁入楚。” 听起来更像是带到楚国软禁,但无论被关在何处,蔺霁此时只有一个迫在眉睫之事要解决,“将军若答应救治殷殷,我可以随你们走。” 狄秋来微微俯身,做了一个敬礼,“诺。” “夙儿。”孟宓的手指在楚侯眼前晃了一下。 桓夙才意识到自己的思绪似乎飘到别处去了,干咳了一声,孟宓将手里的东西捧到了他的眼前。 北边郑国气势汹汹,蔺华才夺得新郑政权,转眼边境便已不得安生,这些时日桓夙亲征的战袍已经在连夜赶制了,孟宓知道不剩多少时间,所以在那之前,孟宓紧赶慢赶,才裁了一件自己尚且算是满意的衣裳。 桓夙看了一眼,“白色?”印象之中,唯独那位上阳君,如今的郑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