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婆子正要掏出手帕堵住三夫人的嘴,突又有人插言:“这是怎么回事?闹腾得我那边都听见了。” 三夫人一看来人,眼睛顿时发亮,发疯一般地喊:“于掌事!快快救妾身!大夫人偷人被妾身发现,她想趁机害了妾身还有没有出世的小少爷!竟还让人诅咒妾身!于掌事……” “闭嘴!”于掌事听三夫人说得不像话,一口喝止她。 丘和宜并没有因为来人喝止了曹氏就松开眉头,相反,他把眉头皱得更紧。 于掌事是老祖宗听说曹氏有孕后,特地派来护送曹氏回主宅,顺便也接他一起回去的保镖,只不巧偏碰上了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大洪水,护送就成了半逃难。而于掌事带了四名护卫,都不是他这边的人,甚至立场上多少还偏向曹氏。 果然,于掌事根本就没问情由,就偏向地说道:“大夫人,如今路上还是少生事端的好。况且三夫人还有孕在身,您大人有大量,也打了她的丫鬟出了气,不如就这么算了?三夫人虽然是妾,但也是老祖宗亲自抬的位,让两个粗婆子抓住她算什么回事。” 丘和宜坐在车内猛地抓紧扶手。 于掌事还溜了一眼贺椿和他抱着的小阿蒙,虽然他只看两人模样就多少猜出大夫人为什么会请他们上车,但他还是微带警告地说道:“出门在外,一切小心为上,这陌生人能不接触还是不接触的好,大夫人,您说呢?” 丘和宜慢慢松开扶手,面无表情地说道:“于掌事言之有理,既然你也知道出门在外应一切小心,那么后面就请你管好曹氏,免得她怀着苏家未来的少爷千金还敢下地乱跑,真出了事,谁负责?至于我这里的客人,就不劳于掌事操心,如果因他们出了什么问题,自有我丘某承担!” 于掌事想到苏家家主对这位大夫人的看重,连被老祖宗赐了小妾都特地让人送到乡下交给这位大夫人处理,也不敢真的和他顶上,当下对他默施一礼,让曹氏丫鬟扶着还要说什么的曹氏回了前面车上。 曹氏羞辱人不成反被羞辱,羞怒之下看什么都不顺眼。 如今天色已近傍晚,车队停下来就是为了休息打尖。曹氏没一会儿就叫着肚子疼要看郎中,又指桑骂槐地说丘族怎样怎样。 有人来问丘和宜要不要请郎中,难民这么多,问一问肯定还是有郎中在的。 丘和宜只让来人去问于掌事。他这边有用熟的郎中,这次也跟着他们一起逃难。但曹氏不知怎么想的,死活不让他请来的郎中靠身,自怀孕开始就自己找的郎中,偏这次洪水过后,那曹氏常用的郎中不知被冲到哪儿了,临时找也找不到。 丘和宜想得很清楚。既然曹氏不愿用他的郎中,刚才小阿蒙又恰恰说出死胎两个字,为了避免日后真有什么事百口莫辩,不如从现在开始就全部交给老祖宗派来的人。 贺椿抱着小阿蒙坐在车里把事情从头听到尾,大半听懂,剩下小半连蒙带猜也能推断出十之八九。 这大概就是一出最常见的小妾母凭子贵,仗着身后有老人撑腰就跟正房叫板的故事。 贺椿并不想管这样的闲事。如果你问警察,一百个警察大概有一百零一人会告诉你,所有出警中他们最头疼的就是因家事引起的纠纷。 但现在有一点小麻烦,刚才小阿蒙看着那曹氏说出死胎两个字,他们偏又是正房请上车的客人,如果那曹氏不出事便罢,一旦出事,说不定这位正房夫人就要被牵连一二。 再加上一开始接近车辆时,小阿蒙还神叨叨地说出“要死人”,贺椿就是能走也不能走。 况且贺椿对这位正房丘和宜印象非常好,也不想看他出事,留下来多少也有些保护之意。 丘和宜似乎想抚摸两个孩子的头,手伸出一半又收回,脸上略带一点疲色道:“抱歉,让你们看到这些。路上不太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