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璎抱着个原木盒子进来,笑咪咪的道:“恭喜恭喜,我是来添妆的。” “顽皮孩子。”香馥红着脸嗔怪。 英氏眉花眼笑,“乖孙女,来让祖母看看,你给你母亲添了些什么。” 香璎把盒子里的东西取将出来,“两万两的银票,两百亩地的地契。” 英氏又是欢喜,又是吃惊,“你是个小孩子呀,怎会有这么多私房?” 香馥脑子转得极快,“璎儿,这都是陈家赔给你的么?” 香璎先把两万两银票推过去,“这是陈家赔给我的。”又把地契推过去,“这是祖父留给我的。祖父做生意发了财之后,买了不少地,‘以末致财,用本守之’嘛。开铺子经商是可以赚很多的钱,但要把钱守住的话,还是要买房子置地的。” 英氏提起陈家就没好气,“两万两也赔不起小白鹭!那可是无价之宝!”银票扔在一边,地契拿过来看了又看,“这是璎儿的私房啊。璎儿可真孝顺。” 香馥眼中闪烁着泪花,“娘哪能要你的东西。璎儿,这银票地契你自己留着,你才十三岁,今后的路还很长,用钱的地方多……” 香璎鼻子酸酸的,想哭。 母亲不管到了时候都会替她着想,可从前的她,却只想着自己。 以后不会了。 “我这么聪明,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香璎自吹自擂,“比如这两万两银子吧,我就要得恰到好处,既不少,也不多。陈家老太太、陈乐欣她们不是常常炫耀南阳公主有多少俸禄、得到陛下多少赏赐么?我就算了算,南阳公主府一年的开销大概是一万两左右。正经过日子的人家,不会没有积蓄,怎么着也得存够两三年的花销吧?我便定下了两万两这个数目。这样不会太少,让咱们香家吃亏太大;也不会太多,让南阳公主拿不出来。果然,这笔银子我要到手了。” 其实两万两白银这个数目,并不是香璎计算出来的。而是香璎经历过前世,知道南阳公主手头有这个钱,也仅仅有这个钱。 要的再多,南阳公主就拿不出来了。 皇室公主的钱也是有数的,并非用之不尽花之不竭。 拿出了两万两白银,南阳公主手头就会很紧了。 皇室今年应该给她的俸禄、赏赐,已经全部发给她了。 那么,接下来她要么勤俭节约过日子,要么通过歪门邪道弄钱。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可南阳公主并非君子。她是不会委屈她自己的。 只要她伸手,就有可能露出破绽,就有可能被抓住把柄。到了那个时候,香璎一定痛打落水狗。 “我璎儿聪明绝顶。”香馥含泪夸赞。 “聪明绝顶?”香璎大惊,忙摸了摸头顶,“不要啊,我不要绝顶,我喜欢这一头秀发。” 英氏和香馥都被她逗得笑逐颜开。 香璎坚持让母亲收下银票、地契,“譬如说咱们香云浦一个保长,若突然被提升成了知州,他一定茫然失措,都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了。娘以前就管着咱们香家,管着咱们的铺子,以后要管一个将军府了,要学的东西很多,要用的钱也很多。” “好孩子。”香馥含泪把香璎抱在怀里。 英氏又抱了香馥,明明是大喜的日子,三人却都哭了。 到了出阁那天,香馥舍不得离开母亲、女儿,哭得很厉害。 “不能再哭了啊,妆都花了。”喜娘不停的劝。 一身大红吉服的张宪有些迷惘,“娘子,你不用害怕成这样,为夫虽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在家里并不凶。” “扑哧”一声,香馥忍不住笑了。 “阿馥是舍不得我,舍不得璎儿。”英氏忙解释。 不能让女婿误会了,阿馥不是害怕他才哭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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