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婚的时候,唯恐节外生枝,没敢提到阿旸。阿旸是我爹---就是我养父,忽然有一天抱回家的。那时阿旸只有两三岁,玉雪可爱,我还蛮喜欢的。不过我养母很生气,和我养父大吵一架,逼着我养父把阿旸送走。他俩在外面吵,阿旸在我怀里睡的很沉,小猪一样。” “后来阿旸没有送走。养母嫌弃他,他常常跟着我,缠着我。小时候他叫我哥哥,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还叫过我爹爹,不过长大之后他便不叫我了,连哥哥也不叫。这个孩子神出鬼没的,经常几个月几个月的消失,然后没事人一样又出现。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养父的儿子,更不知道他母亲是谁。他绝口不提,我便不问。” 香馥心地善良,非常同情,“阿旸也是个可怜孩子。” 回过神来却又嗔怪,“你为什么不敢提阿旸?阿旸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广宁王嘿嘿笑,“嘿嘿嘿,我这不是怕我有个弟弟,岳母嫌我家风不正么?” 毕竟张旸也不知道是不是张明的儿子,广宁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把香馥娶进门再说。 香璎也是同情,“小哥好可怜。” 接着却咦了一声,“咦,他若是爹爹的弟弟,我岂不是要叫他叔父?他成我的长辈了?我叫他小哥,他也从来没有反对过啊。” 广宁王微笑,“他长大之后,再也没叫过我哥哥。放心,他不是你叔父。” “还好还好。”香璎庆幸,“我觉着吧,还是做人家的长辈好处比较多,高高在上的,还可以训训人。做晚辈不好玩。” 香馥莞尔,“真是孩子话。” “对,做晚辈不好玩。”广宁王深有同感。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香馥嗔怪。 广宁王和香馥四目相对,柔情缠绵。 香璎觉得自己实在多余,“我先走了。对了,爹爹,安王妃说,她不再迁怒你了。” “哦。”广宁王哦了一声,也没知道是真的听到了,还是心神恍惚,随口敷衍。 香璎实在待不下去,脚底抹油,溜了。 因这次遇袭之人有新获封的太康郡主,所以顺天府格外重视,府尹命两个得力的推官联合查案。 香璎泼了毒水在刺客脸上,刺客若活着,必定要找大夫医治。顺天府注意到了这一点,所有擅长疗毒的大夫,都被密密盘查。 安王妃的生辰,一直没有大操大办过。 这也可以理解,世子李宠久病缠身,做母亲的哪有过寿的心思? 今年李宠渐渐康复,不过安王妃知道了东宫的不幸,十分同情。况且李宠身体还虚弱,需要慢慢将养,所以今年一样没有大办。只是皇室成员前来拜寿,吃了寿面寿桃便散了。 广宁王不大愿意到安王府,早上起来磨磨蹭蹭,拖到快中午,才被香馥拉上车。 英氏和香璎同坐一辆车,不大有精神,“璎儿,昨个儿祖母没占上风。” “您输了?”香璎纳闷,“安王妃口才并不好啊。” 动手是安王妃的长处,动口是安王妃的短处,这没道理。 英氏气呼呼的,“不是祖母无能,全怪敌人太阴险!安王妃弄的什么茶道,什么琴棋书画,没一样是祖母会的!” “这样啊。”香璎懂了。 敢情安王妃也学坏了,知道英氏不“雅”,专挑“雅”的东西来为难人。 “祖母,我会替您出气的,今天便替您出气。”香璎一再宽慰。 英氏想了想,大度的道:“要不改天吧。今个儿她过寿,一年就这一天。” 香璎掩口笑。 两位老太太不打不相识,这是吵出感情了么?祖母还挺替安王妃着想的。安王妃呢,见不着祖母,会专门差人来请。 香璎随着祖母和广宁王夫妇同到后殿,给安王妃拜了寿。 广宁王被安王差人叫走了,英氏和香馥陪安王妃说话。 香璎送的寿礼全是自己亲手做的胭脂水粉,安王妃很喜欢,“小丫头还有这个本事。院子里种着不少玫瑰花,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做些出来。” “你还真会支使人。”英氏笑道:“不过今天你是寿星,便依着你吧。” 香璎亲自摘着玫瑰花,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身侧。 香璎一凛。 这人身上有股说不清的气息,药气、阴气,以及…… “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今日相见,三生有幸。”有些暗哑有些虚弱的男子声音。 香璎放下摘花的小剪刀,低头福了福,“世子殿下。” 不用人介绍,香璎知道这是世子李宠,安王妃捧在手心的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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