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伯甚至还揉了好几下眼睛,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 气氛有一点诡异,直到慢悠悠地晃过来的盛月岐在卫伯和卫敬两人中间探出脑袋,往里头看了一眼,便挑了挑眉,啧了一声,“大人,你这是掉马了诶……” 语气轻飘飘的,还有几分刻意的揶揄。 卫韫扶着已经呆掉的谢桃的肩膀,瞥向门口的那三人,咬牙道,“都出去。” 卫伯和卫敬同时打了个冷颤,连忙转过身,作势要走时,他俩顿了顿,又转过身来,一人把着一扇门,拉过来,关上了。 关上门后,卫伯和卫敬走到院子里,又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书房房门。 卫伯擦了擦脑门儿上的冷汗。 卫敬同上。 好像忽然许多怪异的现象都有了解释? 譬如大人忽然喜欢甜食,譬如那书房里时常多出的一枝鲜花,又譬如卫伯在门外有时听见的模糊的女声? 卫韫向来不近女色,府里更是连一个婢女也不留。 卫伯还时常担心着,若是他家大人这辈子都如此的话,那日后,怕是也没有成家的可能了。 谁料想,大人不喜欢外头那些个世家贵女,大家闺秀,自个儿却是偷偷地在院儿里养了一个小姑娘?!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大人会做的事啊! 卫伯觉得自己可能需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家大人了…… 大人他……原来喜欢搞这一套吗?! 此刻的书房内,卫韫和谢桃坐在桌边,两个人都有点尴尬。 他时不时地伸出手指触碰一下自己的鼻尖。 而她也同样捂着自己的嘴巴。 方才那样极轻的触碰,仿佛还留在他的鼻尖,她的唇畔,有点痒痒的。 两人有一瞬,都是一样的心如擂鼓。 卫韫原打算过些时候,替谢桃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再让她名正言顺地出现,然而却不曾想,今日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看来,这也是一件不能再等的事情了。 卫韫抬眼,看向那个坐在凳子上,穿着他的锦袍,抱着一团衣摆揉成一团儿的女孩儿,鸦羽般的睫毛颤了一下,他像是略微思索了片刻,而后便对门外唤道: “卫伯。” 站在台阶下的卫伯没太听见,但身怀武功,耳力极好的卫敬却听得清楚。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老头儿,“卫伯,大,大人唤您……” 卫敬好像还有点惊魂未定。 而坐在凉亭里的盛月岐看着他俩那反应,笑着又打开了酒壶的塞子,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酒。 他今儿啊,就是来看这出戏的。 此时的卫伯连忙转身,往阶梯上跑,凑到门边,道,“大人,老奴在呢。” “去……买些女子穿的衣裙来。” 卫韫开了门,对着那躬着身,再不敢往里看的老头儿道。 卫伯一听,耳朵竟然还动了一下,他猛地抬头,对卫韫行礼,“老奴这就去!” 说罢,他转身就匆匆往院外跑。 明明是个六十多的老人了,这跑得还挺快,一溜烟儿就没影儿了。 “……” 卫韫以前从未觉得卫伯竟是个如此不稳重的老者。 他抬眼时,便见卫敬还傻站在阶梯下,而那边的凉亭里还有个喝酒的盛月岐。 卫韫转身走了回去。 “我的衣裳你穿不得,待会儿还是换了罢。” 卫韫在谢桃的面前坐了下来,说道。 谢桃点了点头,手指还抓着衣摆,“……好。” 两盏茶的时间,卫伯便带着两个年轻的奴仆抬着一只大箱子走进了院子里来。 “大人,按照您的吩咐,老奴都办好了。” 卫伯使唤着那两个奴仆将那箱子放在书房铺了地毯的地面上。 而那两个奴仆约莫是从未在国师府见过任何一个女子,此刻见卫韫身旁坐着一个姑娘,便呆了。 卫伯瞥见卫韫稍冷的目光,他就伸腿给那两个奴仆一人一脚,道,“还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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