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琢磨了那么多年,阿容是打算几天就想出来么?”薛灿从背后抱住栎容,“累了一天,该睡了。” “好奇怪。”栎容咬着笔杆。 “哪里奇怪?” “就我们现在知道的几幅兽图,看似毫无联系,但…”栎容叠起兽图,“叠在一起的模样就你背上的异兽,有眼睛有额头,浑然变作一只。” “你是说,其中并非没有规则。”薛灿好像听懂。 “宝图的设计者绝不会胡乱凑数。”栎容肯定道,“你爹能拆分开来,就表示他一定也参悟出什么。也许,真的就差一步而已。” “那也不是阿容今晚就能想出来的。”薛灿心疼道。 栎容歪头看向薛灿,“你爹说,世上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给他雍华宝图的那个人,只看一眼,就记下所有…薛灿,你第一次看见背上这半幅时,能一眼记下多少?” 薛灿想了想道:“那时觉得只是一种奇怪的异兽,最多只记得大概,要我回忆着拓下…就靠一眼肯定不可能。夫人看过宝图,也常说宝图诡异,她每每觉得自己已经记住,但想忆起却还是脑中一片混沌…” “替你爹记下宝图的人,真是了得。”栎容由衷赞叹,“骨为廓,肤就可以照着补上,那人一定也是由骨脉记起,脑中就印出宝图的模样,之后再依骨重绘,就算不是一模一样,也能有□□成的相似。” “阿容的本事,是芳婆教你的么?”薛灿低语。 栎容点了点头,“芳婆早年就是靠替人描妆谋生,做这事靠的是天赋,一通百通。” “芳婆为什么会留在你家义庄?”薛灿忍不住好奇追问。 栎容想道,“我娘过世的早,爹胡乱拉扯我过活,大约十年前,一天有个婆子到了我家义庄,说想找份粗活谋口饭吃,爹原本是不答应的,见那婆子可怜,就留她过了夜再走,刚好那晚我高烧病着,婆子悉心照顾,还照顾的挺好,爹想着女儿家也需要有个女人照顾,见芳婆嘴严心细,又会描妆,就收她做了庄子里的殓师。” “芳婆之前说,她不会留很久的。”栎容回忆着,“她隐约提过,她在等一位故人,等到,就会离开。可是一年年过去,也没见什么人来找过她。芳婆说,“人心叵测,世事变幻,那人是不会来找她了。我去甘泉打水的时候,时常能看到芳婆坐在坡上,盯着北方连眼睛都不眨。” ——“北方?”薛灿疑了声,“她是姜人么?” “谁又知道呢。”栎容收起案桌上的兽图,“人人都有不想说的往事,又何必去揭人家的伤疤。” “阿容说的不错。”薛灿轻揉着她的肩头,“等尘埃落地,我一定让芳婆和咱们一起,也能好好照顾她。” 薛灿正要关上轩窗,忽的又抬眼朝故国的方向看去,夜空月朗星稀,遥遥北空,隐约可见点点寒星,栎容悄然走近,顺着薛灿的眼神望去,指着夜空道:“那颗,就是摇光星,” ——星目烁烁兮,恰似…摇光。 “摇光是北斗第七星,也是最亮的一颗。”栎容攀上薛灿的肩,“我夫君文武双全,还会写《讨周室檄》,怎么天文却是一窍不通?” “你说给我听听。”薛灿覆着栎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自古都以摇光星为祥瑞之兆,这是吉星,能把眼睛比作摇光星一样,那人该有怎么样的倾世容貌?”栎容憧憬着,“薛灿,也只有你娘云姬了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