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低笑,“你跟幅白绢一样干净,甘泉边挟持阿容也不过是装出来的凶悍…你这么老实,我当然什么都信你。” “我是蠢笨。才会被女人一再欺骗。”庄子涂自嘲笑道,“我再入义庄时,你还拐弯抹角想和我打听宝藏所在,差一点啊,又着了你辛摇光的套路。” 俩人如故人挚友般随意聊着,面容都舒展畅快,有着说不完的话一般。 “说到宝藏…你还打算守着一生一世么?”摇光咬唇轻声发问。 ——“等等。”庄子涂闪身拉过摇光,竖起指尖贴在她柔软的唇上,黑目露出警觉。摇光一个踉跄倒进他的怀里,心头骤然加速,扬眸看去,庄子涂的脸也有些燥红,俩人四目对视,呼吸嘎然顿住。 “有人往这边来了。”庄子涂尴尬低语。 “这你都听得见?”摇光惊诧。 “宝藏压身,人人惦记,我夜夜入睡都不得踏实,数里外的马蹄声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确实有人往雅苑来了。”庄子涂狭目微动,“我也想知道,薛少安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借着夜色掩护悄悄走来雅苑的,是马夫陶叔。摇光认得他,也是他赶车送自己回阳城。听栎容说,九华坡换走毒酒的也是这人,他是紫金府的老人,也是辛婉和薛少安身边的亲信。子夜都过了,一个马夫,潜入雅苑来做什么? 陶叔面色纠结,每走几步就不住叹气,身形魁梧的他手提木桶,小径一路无人,紫金府戒备森严,照理说每隔一刻都有巡夜的下人经过,但今夜…雅苑周围格外幽静,连守夜的嬷嬷都不知被谁支开,雅苑里,只剩…入睡的辛摇光。 陶叔似乎希望有人出现撞见自己,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绕开夫人妹子居住的雅苑,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但事与愿违,他走得再慢,也撞不见挡住他步子的人。 ——“他带着的是灯油。”庄子涂轻攥玉萧,“还真被你料中,薛少安果然要对你下手。” “灯油你也知道?”摇光低问,“莫非,他要…烧死我?” “紫金府重地,不能刀剑见血,你要死在刀剑下,薛灿夫妇一定会彻查所有,但放火…就好圆得多。”庄子涂沉思着道。 “皇宫内院还会走水呢,何况紫金府。”摇光大悟,“下人失责,雅苑失火烧死睡着的辛摇光…大火会烧去所有的证据…阿容再伤心,无凭无据也奈何不了薛少安…这个薛侯爷…可真鬼呐。” ——“想不到辛婉托付一生的,是这样的男人?”庄子涂扼腕道,“浑浑噩噩过到今天,她竟然一无所知?” “病躯遮掩,谁能想到一个病弱侯爷可以筹谋这么多?”摇光叹息,“他做尽所有,却都只是为了辛婉…被这样的人爱着,到底是劫,还是幸。” 陶叔在雅苑几处进出口外倒上浓厚的灯油,又摘下正门外悬着的绢灯,取出里头燃烧的灯芯,陶叔露出愧疚之色,远看辛摇光紧闭的寝屋大门,低喃道:“侯爷的吩咐,老奴我也逆不得,你别怪我。” 话音落下,灯芯缓缓坠地,嘶啦一声火苗蔓延开来,大火翻滚着朝里苑烧去,半刻工夫就烧近了辛摇光住着的寝屋。见屋里女人再无可能可以逃出,陶叔重叹一生沉重离开。 火光顷刻冲天,庄子涂轻揽摇光腰身,脚尖一点跃上远处的屋檐,摇光挽住他的臂膀,心里满是踏实。 众人闻讯赶到时,雅苑已经被大火吞噬过半,辛摇光的寝屋更是已成焦炭,俨然不可能有活人的痕迹。 薛灿拔腿直冲进烧尽的废墟,徒手扒开东倒西歪的物件,寻着才认下的亲娘,辛婉捂唇恸哭,靠着颜嬷的搀扶才没有倒在地上。 栎容眼眶微红,但她记着摇光的话,她见相信那样聪慧玲珑的女子绝不可能葬身在这场不难预料的灾难里。 ——“虽然母子相认不久,但你这儿子,倒也算得上孝顺。”庄子涂笑看近乎疯狂的薛灿,青玉箫指着他道,“你看,手都刨出血了,明知里面有人也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