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曾为难过她,可惜人家志存高远,看上的是正室之位。 横竖他们注定剑拔弩张,此时大可不必虚与委蛇。 何婉蕙巴巴地赶来请安,既是礼数,也是存了争胜的心,她时常听人说这沈七娘容貌绝艳,又端的厉害,连姨母都在她手上吃了个大亏。 更重要的是,太子方才的神情叫她有些不安。 她踌躇满志地来争奇斗艳,谁知却吃了个闭门羹,人家连面都不愿见,她几乎气得落下泪来。 但此时没有旁人在,落下来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省省。 她咬了咬嘴唇,沉着脸,转身回了寝殿,坐回尉迟越的床边。 沈宜秋却有些百无聊赖。 这百福殿是闲置的宫妃寝殿,东轩的书架上空空如也,她找不到书解闷,环顾一圈,发现墙上挂着一张琴,便叫宫人摘下来,轻轻拨弄着玩。 尉迟越在睡梦中心里一动,隐约听见若有似无、时断时续的琴声,恍惚间以为那是天边传来的飘渺仙乐。 他想睁开眼看一看,奈何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何婉蕙双眉一拧,站起身将床边帷幔放下。 一旁的宫人们不禁面面相觑,这琴声从东轩传到这里,已经微弱得几不可闻,且曲调舒缓清雅,压根不吵人。 沈宜秋断断续续地抚了两曲,让宫人把琴挂回去,又慢条斯理地饮了三杯茶,仍旧不见黄门来传话。 她耐着性子等了一个时辰,既没有等到尉迟越醒转,也不见何婉蕙出来。 她估摸着自己等了这么久,任谁都挑不出错来,便即对尉迟越身边的黄门道:“殿下看来已经睡熟了,我先回东宫去,你们好生伺候。” 说罢便带着宫人离开了。 坐上马车,她靠在车厢上,后知后觉地发现肚腹有些难受,许是幼时常被祖母罚不许吃饭落下的病根,她只要不按时用膳便会不适。 马车驶过相辉楼,一点点难受已经变作阵阵抽痛,许是方才空腹饮茶的缘故,这回痛得格外厉害些。 可马车行在半道上,除了咬牙忍着别无他法。 终于捱到承恩殿,她的中衣后背几乎被冷汗浸透,连下车走几步路的力气都没了。 宫人们用腰舆将她抬入殿中,便即去请医官。 沈宜秋躺在床上,弓着身子蜷缩成一团,看着宫人黄门和药藏局的医官们团团转。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额头上不断往外冒冷汗,嘴角却含笑。 明明打定了主意再不去自讨苦吃,怎么就这么记吃不记打呢。 沈宜秋你活该,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道。 尉迟越睡到将近子时,忽听外面传来夜鸮叫声,一个激灵醒过来,睁开眼一看,却见朦胧烛光中坐着一个人。 他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以为自己在承恩殿,也没看清楚床边人的样貌,含糊道:“宜秋……你怎么坐在床边?” 话音刚落,视野逐渐清晰,他突然认出来床边的人不是太子妃,却是何婉蕙。 何婉蕙眼中包着泪,尴尬地笑了笑:“表兄你醒了?” 尉迟越这时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点点头:“阿蕙,什么时辰了?” 何婉蕙道:“近子时了。” 尉迟越皱了皱眉:“你怎么还不回飞霜殿?”虽有宫人内侍在侧,但她在他寝殿内待到深夜,瓜田李下哪里说得清楚。 他心里有些怀疑,再怎么至情至性,何婉蕙也已经十七岁了,不是个孩童,她又不知道最后会嫁给自己,怎么一点也不避嫌呢? 他捏了捏眉心:“你赶紧回去安置吧。” 何婉蕙道:“可是表兄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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