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男,可骊山人又多,色目又繁杂,你在这里终究不合适,是姨母想得不周全。” 郭贤妃顿了顿道:“你且先回京都去,待姨母回到东内,再召你入宫,可好?” 虽然外甥女浑然不觉,但皇帝什么德性她却是一清二楚,以防万一,还是将她送走为上。 何婉蕙踟蹰道:“但是表兄……” 太子政务繁忙,平日总在太极宫和东宫间来去,难得去蓬莱宫一次,也是向嫡母和生母请个安便走,哪里比得在这骊山,抬头不见低头见? 郭贤妃当初将外甥女带来华清宫,也是存着让两人多见面的心思。 她一时左右为难起来,但终于还是放心不下皇帝,硬硬心肠道:“你表兄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祁家的事不了结,便是日日相见又如何?你听姨母一句劝,回去劝劝你阿耶阿翁,将祁家的亲事退了。” 何婉蕙红着脸道:“若是退了之后表兄……” 郭贤妃道:“只要你退成这门亲事,我便去同圣人说,叫他降旨,风风光光送你进东宫,必不叫你低人一头。你表兄本来心里就有你,难不成还有二话?” 边说边从手腕上退下一对弦纹嵌宝钿金钏,戴到外甥女手上:“姨母性子急,方才疾言厉色,与你赔个不是。” 何婉蕙破涕为笑,伏在贤妃膝头:“姨母最疼阿蕙……” 围猎当日清晨,尉迟越费了一番功夫将太子妃从床上哄起来,两人洗漱更衣,用过早膳,整装待发,便有几名黄门牵了五六条猎犬,另有一条比其它猎犬小些,抱在一个小黄门怀中,通体乌黑油亮,煞是可爱。 沈宜秋一见那只猎犬,眼睛倏地一亮,随即变作黯然。 尉迟越将她神色看在眼里,知她定是想到了幼时养过的那一只。 那小黄门无奈道:“启禀殿下,小……这小狗儿怎么也不愿戴颈圈。” 沈宜秋正纳闷为何一只狗的事都要向太子禀报,便听尉迟越道:“它一向不愿叫人拘着,随它去吧。” 沈宜秋明白过来:“这是殿下养的狗儿?” 没等尉迟越回答,日将军已经从黄门怀中挣脱出来,欢叫着向他扑过来,扒着他的裤腿,快速甩动着短小的尾巴。 尉迟越不自觉地往腰间摸去,随即回过神来,摸了摸鼻子。 小黄门甚有眼色,递上几条鹿肉脯,尉迟越接过,熟练地逗引小猎犬:“向太子妃作个揖。” 小猎犬呜呜叫了两声,心不甘情不愿地人立起来,两条前腿动了动。 沈宜秋不由暗暗纳罕,上辈子她可从未见过太子放鹰走狗,更别说亲自饲养了。 尉迟越扔了一条鹿脯给日将军,得意地看向太子妃:“如何?” 沈宜秋哭笑不得:“殿下这是将猎犬当猧子养呢。” 尉迟越一怔,讪讪地道:“它也会打猎的。” 沈宜秋看了那狗儿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蹲下身,绕着它的颈项挠过去,手法十分娴熟。 日将军“嗷呜”一声,仰天躺下,翻开肚皮。 沈宜秋轻轻摸摸小猎犬的肚子:“乖。” 小猎犬眯缝着眼享受,发出呜呜声。 尉迟越目瞪口呆,他不知喂了日将军多少斤肉脯,它才对着他亮出肚皮,没想到太子妃只是伸手挠了两下,这狗儿便如此谄媚,实在有些心酸。 沈宜秋仰起头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尉迟越道:“没有名字,一条狗儿要什么名字。” 沈宜秋不以为然地皱了皱鼻子,又要去摸它的脑袋。 尉迟越顿时紧张起来,伸手将她隔开:“脏得很,别摸了。”便即叫黄门将狗抱走:“好生照看着,到了猎场再放下来。” 沈宜秋知道他素来有洁癖,也不与他计较,在宫人端来的香汤中浣了手。 尉迟越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即命侍从整装向猎场进发。 当先一队穿着黑甲,腰佩陌刀,骑着黑马的亲卫在前开道,太子和太子妃并辔而行,后头是一众宫人内侍,再后是一队臂鹰牵犬、带着猎具的黄门,最后又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