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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曹彬已如一滩烂泥,挂在侍卫胳膊上,双脚拖在地上,恍若没有知觉。

    尉迟越扫了席中的庆州官员一眼,淡淡道:“还请诸位在刺史府中盘桓两日。”

    顿了顿道:“请放心,待孤查明诸位与曹彬案无涉,即可安然离去。”

    几个与曹彬狼狈为奸的庆州官员知道大祸临头,已是面无人色。

    从京中来的官员虽不知道太子出示的东西藏着什么乾坤,但隐隐知道定是能将曹彬钉死的证据。

    众人这时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太子与五皇子白龙鱼服,并非贪图玩乐,却是去搜集曹彬贪赃枉法的证据。

    随太子去凉州的官员中并无薛鹤年一党 ,但都明白太子此举意味着什么,心中俱是凛然。

    宁十一远远望着沈七娘,心中五味杂陈,他虽不知道她这几日去了何处,做了什么,但太子竟然让她查案,实在令人费解——当日他们在桃林中一席长谈,他自知道她见地不俗不逊男子,但毕竟是女儿身,若是与太子异地而处,他断然不会让她去涉险。

    众人各怀心思,一时间香雪楼中鸦雀无声。

    待侍卫将曹彬押下去,尉迟越方才对着众官一揖:“囊日婚宴,孤因醉酒未能献舞娱宾,今日借机献丑,诸位见笑。”

    国朝风气开放,上下士庶皆喜舞蹈,不管身份多高,酒酣耳热之际欢歌畅舞都是极寻常的事,但太子向来自持,便是婚宴上卢公亲自相邀,他也不愿当着群臣的面舞上一舞。

    在场众人都觉大开眼界,回京都简直能显摆上一年——只是这来龙去脉却不好说。

    难为太子这么欲盖弥彰地解释,他们自然要捧场。充当此行副使的兵部侍郎李玄同忙道:“仆等能一睹殿下风采,实是三生有幸。”

    尉迟越道:“孤尚有冗务在身,少陪,诸位务必尽兴。”说罢便出了香雪楼。

    五皇子、沈宜秋并一队亲卫跟了上去。

    回到院中,方才作侍卫打扮的牛二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二话不说重重磕了三下响头,抬起头,眼中泪光闪闪:“殿下有用得着草民的地方尽管吩咐,草民粉身碎骨也要报答殿下的恩德。”

    尉迟越受了他的大礼,对他道:“你和马岭川诸位,今后有何打算?”

    牛二郎闻言一愣,他一怒之下落草为贼,一心想着为女儿报仇雪恨,过的是有今日没明日的日子,哪里想过往后。

    怔愣了半晌方道:“草民打伤曹府下人,明日一早便去官府投案。”

    尉迟越点点头:“之后呢?”

    牛二郎却没了主意。

    尉迟越道:“待曹彬一案审理完毕,重新计户授田,你们便可回去种田。不过孤看你身手不错,若是有志从武,可跟着孤。”

    牛二郎闻言大惊:“草民当真可以侍奉殿下?”

    尉迟越颔首:“你打伤曹府下人,依律当受笞刑四十,念你情有可原,孤可与你四斤铜赎买,待官司了却,便来灵州找孤吧。”

    牛二郎叩首谢恩不迭,尉迟渊笑道:“牛兄,往后我们可时常相见了。”

    尉迟越乜他一眼:“你的帐孤还没同你算。”

    又问牛二郎:“其余人你也问一问,是随你投军还是回乡种田。”

    牛二郎应了是,便告退出去。

    堂中只剩下尉迟越、沈宜秋、五皇子及几名亲卫。

    沈宜秋笑道:“殿下一舞剑器,威动四方,真是令妾大开眼界。”

    尉迟越微露赧色,清了清嗓子:“方才情势所迫,孤不得已……”

    沈宜秋自不会戳穿他,微微一笑:“难为殿下,倒是妾等借机一饱眼福,着实汗颜。”

    尉迟越只想将此事揭过不提,谁知偏偏有人不肯放过他。

    五皇子摸了摸下巴,奇道:“不对啊,方才阿兄从楼上跃下来,弟弟看得清清楚楚,阿嫂向你使了眼色,直接上去将剑架在曹彬脖子上便是,那一大通剑舞却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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