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长刀已经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个突骑施士兵斩下马,反手一刀,又结果了一人。 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缺口。 几人便即一拽缰绳,掉转马头,朝着相反的方向策马狂奔。 沈宜秋紧紧伏在马上,紧紧抓住缰绳,手中还握着那把小胡刀,上面镶嵌的宝石深深嵌进她掌心,她却毫无知觉。 众人策马狂奔了一阵,后面马蹄声渐远,追兵没有跟来。 沈宜秋心头忽然一凛,往左右和身后扫了一眼:“谢使君呢?” 谢刺史虽是一介文士,但在边塞任刺史,自然时常骑马,他的骑术不逊于那些侍卫。 然而他却不动声色地慢慢落到后面,待太子妃一行渐远,他调转马头,对那些穷追不舍的突骑施士兵喊:“我是灵州的长官!” 那突骑施将领勒住缰绳,打量了这笨拙微胖的中年男人一眼。 谢刺史颤抖着手从腰间解下绯色鱼袋:“看,这是证明。” 那将领将信将疑。 谢刺史连说带比划:“捉住我是首功,把我带给阿史那弥真,他会奖赏你们。” 那将领面露迟疑之色,他的目标虽是燕国太子妃,但能捉住灵州刺史,大将军定然也有重赏。 他翻身下马,走到谢刺史跟前,伸出手,用蹩脚的大燕官话道:“鱼,给我。” 谢刺史将绯鱼袋递给他。 突骑施将领打开鱼袋的抽绳准备查验,谢刺史从一个突骑施士兵手里借了火把,殷勤地凑上去替他照明。 就在那突骑施将领翻看鱼符的时候,忽然感觉脖子上一痛,不等他回过神来,鲜血已经喷溅出来。 他这才发现那看着懦弱无用的燕国官员,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他张了张嘴,没发出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谢刺史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此时满身虚汗,双股打颤,几乎站不稳。 那些突骑施骑兵立即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高嚷着谢刺史听不懂的突厥话,纷纷拔出刀,但却没有立即砍向他,似乎拿不准该杀还是该活捉。 谢刺史吓得闭上眼睛,几乎跌坐在地上,他扶着马,勉强撑住。 他是大燕的朝廷命官,必须站着死。 他迫使自己睁开双眼,举起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凛然道:“大丈夫何惧一死!” 不等突骑施士兵们商量出结果,只听裂帛般的一声响,眼前的男人已经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谢刺史在火光中看见自己的血像红绸般蒙住了他的眼,令他忆起自己第一次穿上绯红官服的那天。 他慢慢阖上眼。 他谢孝节不是狗官。 第118章 援军 尉迟越带着两千禁军长途奔袭,星夜兼程,日行三百里,只在万不得已时停下秣马,让马匹和将士稍作休息。 这段路程便是急行军也需三日,而他们只用了一日半。 第二日午后,他们终于翻越了贺兰山,渡过河便是灵州城了。 尉迟越知道对岸定有敌军把守,而禁军将士人困马乏,必须养精蓄锐才能作战,心中焦急万分,仍不得不下令原地休息一个时辰。 将士们饮了马,吃了些干粮,席地而卧,枕着杂草便昏睡过去。 尉迟越一天一夜未合眼,却没有半点睡意。 贾七拿了水囊和干粮来:“殿下整日未进粒米,多少用一些吧。” 尉迟越点点头,接过水囊喝了一口,又逼着自己吃了一口饼,却梗在喉咙中难以下咽,又喝了口水勉强咽下,便将水囊和饼都还给了贾七:“你也去睡吧,一会儿渡河有一场硬仗。” 贾七眉头动了动:“娘子吉人天相,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尉迟越的目光与铅灰色的天空一样沉:“孤知道。”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一定不是为了分离。 他遥望着对岸,灵州城的轮廓依稀可辨,他五指不觉握成拳,指甲深深嵌进手心。 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一刹那仿佛拉成了一年。 好不容易熬完一个时辰,他立即下令开拔,骑马从浅滩涉水渡河。 太子料得不错,他们在渡河时遭遇了大批突骑施人的阻击,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一片,粗略估计少说有五六千。 尉迟越命弓弩手放箭。 大燕禁军弓弩精良,射程远胜突骑施人的弓弩,数百支羽箭带着啸声向敌军飞去,犹如一场急雨。 禁军将士个个精于骑射,几乎箭无虚发,突骑施骑兵一个接一个中箭从马上栽倒下来,顿时方寸大乱。 尉迟越趁着他们阵脚大乱,举起长刀,一夹马腹,带着数百前锋率先冲入敌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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