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听见江一鸣说的, 眼神一呆, 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愣在原地。 江一鸣也不管那两人是什么反应, 直接转身, 打算离开。 他看看旁边钟晟, 伸手又撩了两下男人背上的绷带, 低声关心道:“伤口没抻着吧?” 钟晟笑笑, 拉下江一鸣的手。 在对他动手动脚呢。 喜欢。 “我跟你说,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 特别招某些东西喜欢, 你跟紧我些。”江一鸣一本正经地吓唬道, 边说着,边把胳膊往钟晟那儿拐了拐,暗示钟晟最好搂得紧紧的。 钟晟在心里头暗笑, 面上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勾住小少爷的胳膊,说道:“那我这样。” 江小少爷用眼角余光瞄了两眼长发公主搭上来的手,满意了,点点头。 两个人谁也没搭理后头的人,说起来倒是颇有一些幽会的小刺激,如果周围不是一堆堆一丛丛的白骨就更合适了。 与后面两人的胆战心惊相比,江一鸣和钟晟可以说得上是有些悠哉过分了。 ——除去两个人现在看起来多少有些狼狈。但事实上,他们身上的伤口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如果医护人员在现场检查的话,一定会吃惊钟晟背后的伤口和看上去的狰狞毫不一样。 在这间暗室里来回走了几次后,江一鸣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一张地图,对暗室的构造了然于心。 这里像是一个被醉酒建筑工挖出来的电梯井,是一个向下的空间,却是倾斜着的。 或许张涵玉和方夏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初入这片空间时的环境、与现在他们已经往下走了些许的左右两旁环境有什么区别,但是对于江一鸣来说,却是一个眼熟又敏-感的换置空间。 暗室从别墅外围的三楼往下,像是斜坡一样呈现,坡度并不大,但细心感觉,还是可以觉察得出整体在向下走的趋势。 这种缓缓深入底下的感觉,就像是在向地狱深处渗透一样,尤其在一片黑暗又缺乏光线的地方,格外让人不适。 但这并不是关键。 在江一鸣和钟晟第一次误入这间暗室的时候,是他们追随张曦涵到了三楼,而处于这个高度的暗室就像是敞开的空旷门厅,并没有多少东西。 而随着他们向下深入,空间逐渐变得开阔起来。不仅出现了那只投影的庞然巨物追赶他们,过道的两旁还出现了一丛丛一堆堆的白骨,反射着莹莹的磷光。 整个暗室的布局就像一个“由”字,三楼的暗室就是“由”字上头孤零零的一根竖,而越往下,则越是“丰富多彩”。 而“由”字型,在这样仿佛地宫一般的环境里,多半用于墓葬。 再加上这一片堆积成山的白骨,更是让江一鸣想到了殉葬坑的说法。 江一鸣几乎是本能地想到了这些东西:这里就像是一个藏在活人住宅里的墓葬,活人与死人共活在一处。 ——这样的猜测着实是让人瞠目结舌。 但是江一鸣找不到更符合眼前事实的解释了。 如果这里是一个殉葬坑,那么越过周围的白骨,应当是中心墓室,埋藏着这座墓葬真正的主人。 有了这样一个概念后,江一鸣显然像是如鱼得水一般——毕竟说实话,这才是他曾经的主职,是他熟悉的东西。 江一鸣很难想象,到现在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居然又在他眼前出现了上一世熟悉的东西,让他有种上一辈子的经历果真阴魂不散的念头。 不过因为钟晟在身边,手背上传来的体温让他清晰的意识到,有一个人始终站在他身边,既没有把他看做是救世主,也没有把他当做是灾星,甚至那个人甘愿去做他的救世主。 ——一切都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江一鸣清楚自己正在经历某种变化——这一次的意外经历,让他一次又一次地、不得不正视自己不愿意回想起的过往,而同时,感谢他不是独自一个人,钟晟以一种温和却又强势的姿态,把他从牛角尖里牵了出来。 这种变化当然是好的,但是江一鸣并不熟悉它,他需要时间去适应,也需要忍受痛苦去适应,这种改变就像是割掉腐肉,才能焕发新生——那些记忆当然是腐肉。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