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出来。” 胤礽便哼了一声,甩袖讥讽他道:“这会子你倒是不装聋作哑了。” 魏珠讪讪一笑,知道得罪他不起,任由他聒噪两句,回了话便默然垂首站着。 胤礽却踟蹰起来,他一时冲动跑来乾清宫,若非魏珠拦着,一鼓作气倒也闯得进去。这会子魏珠已明说里头有人在,他再闯将进去,未免太过放肆了。 好在德住跟得快,心思也灵活,一看胤礽止步不前,忙就上前道:“太子,皇上既然召见了别人,凭你有多大的事,好歹等一等,不妨回宫换了衣服吧。” 胤礽嗓子眼里嗯了一声,于是就着台阶下来。 魏珠待他走开,才堪堪捏了把汗,举了袖子擦擦脑门,只道:“这小祖宗耳报神倒是通灵,唬死我了。” “谁敢唬着你魏公公?” 身后不提防传来一声娇咤,魏珠忙回过头,瞅见了来人才笑着打千请安道:“奴才给宜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宜妃嫣然一笑,虚虚扶了他一把:“起吧,起吧,本宫可受不起魏公公的礼,本宫仰仗公公的地方还多着哪。” 魏珠连说不敢,瞧着宜妃只带了两个宫婢,想是在哪个宫里顽过信步过来的,就道:“娘娘见皇上可有要事?” 宜妃道:“并无,不过在太后那里听说皇上近日吃得不多,就走过来看看。怎么,这会子皇上是不方便召见本宫吗?” 魏珠笑道:“让娘娘猜着了,皇上此刻的确是没法召见娘娘,奴才斗胆劝娘娘,过了午时再来罢。” 宜妃存了好奇,指指那殿里头问他:“是召见的大臣吗?” 魏珠摇摇头,倏尔又点点头。 宜妃摸一摸云鬓,倒是笑了:“公公让本宫糊涂了,这到底召见的是谁,好大的威风。” 魏珠言语陪着小心道:“娘娘,里头是新晋的侯爷和夫人过来谢恩了。” “新晋的侯爷和夫人?”宜妃抿唇暗忖,近日并没听说哪里又封侯了呀。要说有新晋的,只除非之前袭爵的…… “靖海侯?” 她愕然说出口,魏珠便点一点头,默认下来。 宜妃笑容微敛,扶着宫婢的手道:“有劳魏公公提点,本宫这就回去了,待过了午时再来。” “奴才恭送娘娘。” 魏珠打个千目送宜妃离开,心内只叹四大妃嫔果然都成了精,一听靖海侯三字,就都离了老远。前儿荣妃娘娘遣人来问皇上的安,亦是听见了靖海侯要入宫的消息,这几日就再没让钟粹宫的人来过。 多事之秋,正宜灭迹匿端呀。 他负着手在丹樨下遥遥远目,看那一片的金瓦红墙上,缓缓飘过一层又一层的浮云,似是流年,飞过了片宇,方知当日梁九功那一声嗟呀并非无缘无故。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如今太子有妇,格格有夫,真不知变得是谁,不变的又是谁。 乾清宫殿内却不似殿外那般风波连生,平静得仿佛一池春水。 康熙自敏瑜嫁出去后,也是头一回看见她,少不得要问一问这几年过得如何。 敏瑜秉承公事公办的态度,用些官话回了他。皇上也不恼,又问她怎地没把施清遥带进宫,还说十五公主宜静与施清遥一别后,实在想念得紧,成日在太后宫中念叨,要传施清遥进宫玩耍。 敏瑜便道:“清儿染了疾,才找大夫瞧过,一时不见好,只怕不能够入宫了。” “哦?”康熙拧着眉,不由追问,“是什么病,可有大碍?宫中御医多得是,你要不嫌,朕让御医去你府里给丫头瞧瞧。” 施世范却道:“大夫说是偶然风寒,吃几副药膳就好,不需动用宫中御医。” “不需动用最好。” 康熙放下心,转眼看敏瑜又开始咬嘴,心知她不自在,暗叹口气,遂好心放她一马道:“朕还有些话要同靖海侯说,苏赞,你带侯夫人去太后宫里请安罢。” “哎。”苏赞忙不迭答应,撇了茶盅让一女官端了,便扶住敏瑜,一挤眼忙就示意她出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