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从五姐姐那里出来,正要回议事房去,不想在这里冲撞了六哥,还望六哥见谅。” “没事,没事,也是我不小心。” 施世骠比施世范大不上几岁,为人一向沉稳,一直随老将军施琅统台,历建勋绩,如今现领着济南参将一职。敏瑜对这个六哥的印象,皆来自施世范口中,都说这个六哥脾气极好,又深得老侯爷之风骨,正对他尊敬不已。 这会子见闯了祸,低头暗暗吐舌,道声告辞,忙就拉着璎珞走开了。 她像个小孩子一般溜了,倒让施世骠好笑不已,直叹施世范和她竟也般配,都是一样孩子心性。 走得远了,敏瑜和璎珞才松口气,璎珞嘴巴快,就道:“奇了怪了,这会子六爷怎么从内宅出来了?” 敏瑜道:“不是说六姐姐病了吗,大概是回来看六姐姐的吧。他们夫妻感情素来和睦,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璎珞想想也是,点点头却又道:“下次可不敢同你玩了,亏得撞见的是六爷,要是撞见六奶奶,没准就又告到老夫人那里去了。” “哪有那么晦气?”敏瑜笑她胆子小,自个儿到底收敛了一些,两个规规矩矩回了议事房。 因为对牌不在手里,好些东西敏瑜能暂时拖着的,就拖着打算等郑红缨出来,不能拖的,便见机行事,或是着人知会了老夫人,或是借着苁蓉的面子,好歹是办了几件急差事。 郑红缨原打算凭借装病一事,趁机给敏瑜点难堪,也让她知晓在这个府里容身的难处,万没料到敏瑜自有一番主意。几天下来,不仅没能难住她,反倒惹得上下一直交口称赞,都说敏瑜的好。 这日春晓不在,偏生跟着郑红缨的小丫头为讨好她,跑过来传话,只说:“奶奶您是不知道,外面的人都被八奶奶给哄住了,瞧瞧,我还没去厨房让她们给奶奶做个粟米羹端进来,那厨房里的老妈子就嘀咕了,说什么上头在查用度,连老夫人那里近两日都甚少开小灶了。话里话外,都意思我们也不该开小灶,我就说了,六奶奶病着,本就胃口不好,难得有想吃的东西,不说抓紧做了送过去,还有心说这些个。那老妈子生怕惹奶奶您不愉快,反倒怪起我来,说是我照看奶奶不仔细。奶奶您听听,好笑不好笑?” 郑红缨鼻腔里哼了一哼,她平素忙里忙外惯了,甚少有清静的时候。这会子冷不丁让她解甲归田,倒还真有点不自在。但更不自在的,是敏瑜在外面意外得到的好评,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素手绕着帕子,郑红缨憋了一肚子火,只恨没个出处。 外头马秀菊恰领着廷珅来看望她,一进门,闻着一鼻子药味,不由道:“姐姐的病还没好吗?” 郑红缨隔了帘子喊她:“是七妹妹吗?快进来吧,我已好得差不多了,不过是些补气的药罢了。” 马秀菊便领着廷珅进去,郑红缨叫丫鬟把糕点拿给廷珅吃,领他出去斗蝈蝈,这边便问马秀菊:“今儿私塾没课吗,怎么把孩子带来了?” 马秀菊叹了口气:“嗨,别提了,昨天还跟四房闹了一场呢。” “好好地,你同四姐姐闹什么?” “谁想同她闹来?”马秀菊满心不快,一歪身,挨着床沿,坐近郑红缨身侧忍气嘀咕道,“还不是李照出的馊点子,连个孩子也压榨?前儿不是说各房里的笔墨钱都折现,让各房自买么,我们这几房的还好,那四房里的两个孩子廷芳廷之,都是七八岁上猫狗也嫌的年纪,平常就一贯憨玩,眼下笔墨钱要从各房自己出了,他们家孩子也不知听了什么言语,每每都抢六房廷禄和我们廷珅的东西。廷禄廷珅原就比他们小几岁,只有被抢的份儿,抢完了没了笔墨,还得招先生的骂,昨儿傍晚又是这样,我实在气不过,去找四姐姐理论吧,又怕伤妯娌和气,无奈今天就没让廷珅去私塾。” “你不让他去私塾,也不是长久的法子。” 郑红缨想不到昨儿还有这一出戏,她沉思片刻,问马秀菊:“你就没把这事跟她说说?”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敏瑜。 马秀菊闻言冷哼一声:“懒得找她去,等明儿我带了廷珅去见老太太,才要好好说道说道几句呢。我们在这府里过了那么多年,各房里几乎很少有翻脸的时候,你看看她一来,简直闹得鸡犬不宁。前儿我还听说,那李照把五房里的那位都给得罪了,她可真不简单呀她,照这么着,我看咱们这几个啊迟早都得被她折腾一遍。” “可不是?” 郑红缨憋屈了几日,正愁无人同仇敌忾,这会子马秀菊满心怨言来找她,她心里一高兴,不由想了一计,便道:“我将养这两日,也算是大好了。今儿是四七,家里请大师念经,老太太只怕没心思理会这些烦心事,明日你来找我,我们约上四姐姐五姐姐,一同去给老夫人请个安,大家坐下来有什么说什么,也叫老夫人评评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