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瑜怜惜摸摸他的脑袋:“婶婶要给你讨公道,惩罚欺负你的坏人呢。” 廷皋轻轻点点头,又小声劝她:“婶婶,额娘说等我长大了做个像我阿玛那样厉害的人,就没人欺负我了,所以你别生气了。” 敏瑜眼眶子一酸,嗓子眼里顿觉难受的很,她攥紧了廷皋的小手,故意放大了声音说道:“你放心,有婶婶在,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 身后掌事女工的头低得越发厉害。 她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内宅,去到老夫人正房院子里。 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个不停,郑红缨这几日无事,也只是在房里坐着调度府内外。她原是同四房邓紫祺和七房马秀菊一处坐着说话,闻听外头似乎是敏瑜在说话,忙叫了春晓道:“怎么回事?” 春晓从外面进来,一脸的困惑:“不知道呢,就听八奶奶说不敢欺负了谁。” 马秀菊倒觉得意外了:“哟,谁这么大胆子,敢欺负到八房去?” 旁边邓紫祺和郑红缨对视一眼,都是不知的神情。不过事关敏瑜,郑红缨总归是要去探个分明的,眼见雨已经下的小了,便起身拍手道:“闲着也是闲着,难得有场戏看,姐妹们,咱们也过去瞧瞧?” 邓紫祺无可无不可的微笑,马秀菊坐不住,亦是站起身笑道:“谁说不是呢,闲着也是闲着,走吧,跟过去看看,到底是谁惹了咱们新夫人。” 她二人都十分的兴致盎然,邓紫祺随大流,便也跟着去了。 到了正房,听闻不是去老夫人房里,却是去三房了,郑红缨不由嗤笑一声:“我就说老八家的怎么会同三房那样的人交好?瞧,才过了几天,到底还是闹了别扭。” 说着,人走到三房门前,扶着门框子就说道:“三妹妹,这里这么热闹,是怎么了?” 她诚心想看三房和八房的笑话,不等丫鬟们掀起帘子,自个儿就先进门去了。 一入内,倒是愣在了原地。就见三房冯玉镜和敏瑜都正坐上方玫瑰椅上,地上并列站了两排小丫鬟,当中跪着一个模样周全的小媳妇,哭哭啼啼,似乎受了好大的委屈。 马秀菊跟着她身后进来,不提防郑红缨猛然间停住,竟一头撞在了她身上,羞恼之下便道:“六姐姐做什么呢,还不进去?” 那跪着的小媳妇闻听郑红缨来了,一转头,忙就爬了几步哭道:“奶奶,奶奶你可得给奴婢做主啊,奴婢冤枉死了啊。” 郑红缨让她抱住腿,这才看清是府里的掌事女工,她一头雾水尚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呵斥掌事女工道:“有话好好地说,你看你,蓬头散面像什么样子?” 掌事女工松开了手,只管抹着两颊上的泪珠儿道:“奶奶,八奶奶冤枉我给三奶奶和廷皋少爷用下脚料做衣服,说我欺负主子。奶奶知道的,我在府里好歹也有四五年了,哪一回的衣衫不是经奶奶过目才送到各房去的,奴婢有几个胆子敢在奶奶眼皮底下动手脚?” 这倒是实话,不过她虽是过了目,却并未明说哪一件衣衫该送哪一房去,郑红缨见过几次冯玉镜的衣衫,知道针线上有猫腻,然而因为她和冯玉镜的交恶,对于此类事情惯常都是一笑置之。 这会子一听掌事女工这般说,便知她东窗事发了,只是恼恨这人太不识趣,竟当着敏瑜和冯玉镜的面,将自己牵扯进去。 她心头恼火,无端也就冲着掌事女工发起脾气来:“放肆!这样的话你也敢说出口,头两年你才来府里,我怕你做事不仔细,便要你将所做衣物都送我过目。这两年你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我信任你手艺,再有衣物,就甚少过目,全凭你拿主意,你如何在这会儿咬起我来?如今叫人拿住你的错处,我倒也想问问,各房里的布料都有定数,你拿了下脚料给三房,剩下的是不是都让你私吞了?” 掌事女工本以为她来了,或可看在自己为她尽心尽力的份上,求一个人情,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