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府里的人都喝些绿豆汤解暑呢。” 施世范揪着他脑后的小辫捎晃了一晃,又道:“去厨房又不是去战场,你跑得这般快,仔细再跌着你的皮。绿豆汤有的功夫熬它,慢慢去吧,前头二爷四爷他们都还未醒,让你这乱跑一通,吵都吵醒了。” 寻儿偷偷地笑,果真收敛了行迹,悄无声的往厨房去了。 施世骅瞅着寻儿的背影道:“上战场这小东西才不会跑得那么快呢,一准儿是惦记着去厨房里额外吃点子好吃的,才跑得这么快。” 施世范笑不答言,施世骅笑痕未消,却又道:“难为八妹妹想得周到,菩萨心肠,竟要熬了绿豆汤让府里的人都尝一尝,你六嫂在府里这么些年,于这些细微处就想不到。” 施世范忙道:“往常六嫂只有一人,咱们靖海侯府上上下下数十院落,哪一处不得她操心,这些许小事一时顾念不到也没什么。敏瑜来了之后,总算可以帮衬六嫂一些,原本她身子就娇弱,在宫中的时候入夏都不敢置冰,稍有不慎就染了风寒,故而太后时常吩咐烧些汤药给她祛暑,这会子她也只是有样学样罢了。” 施世骅不置可否,听他说到太后与皇宫,倒把陈年旧事翻了出来,兄弟两人一面切磋,一面道:“你不说太后我还想不到,你同八弟妹究竟是怎样认识的?” 施世范手上劲道一松,换了个招式,才似漫不经心地说:“她是待诏女官,我是蓝翎侍卫,总有见到的时候。” 施世骅一笑:“照你这么说,宫中女官那样多,侍卫也不止你一个,如何就看得上眼了?” “宫中女官那样多,叫李敏瑜的就一个;侍卫那么多,叫施世范的也就我一个,仅仅如此。” 施世范含糊敷衍,并不愿多说。 偏偏施世骅十分感兴趣:“所以你们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我听闻,八弟妹往常在宫里的时候,有个外号,叫什么不入玉牒的公主,那可是了不得的殊荣。宫中皇子阿哥那么多,八弟妹也算是慧眼识珠,谁都没嫁,就请旨嫁给了你。” 施世范脚下一顿,恰让施世骅寻个破绽,一抬腿,将他绊倒在地。 施世骅多日不曾练过功夫,难得今日施世范陪他,兼之胜利在握,不由意兴大发,哈哈大笑两声,伸手就要拉施世范起来。 施世范僵硬着往后躲了一下身子,避开施世骅的拉扯,自个儿爬起来拍拍衣襟,却道:“不练了,倦得很。六哥若有兴致,就自个儿活动活动筋骨吧。”说着,一拍屁股,转身就走了。 施世骅站在原处,摸摸脑门一头雾水,不知自个儿是哪里得罪这位小爷了,刚才还好模好样说说笑笑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臭小子,袭爵之后脾气还见长了! 施世骅暗自腹诽,哪里又能知道施世范心中的隐痛。 ☆、第一百一十五章 往昔 第一百一十五章 往昔 提到皇宫,就免不得让他想起敏瑜与太子的旧事。 如众人所言,敏瑜作为‘不入玉牒的公主’,在宫中盛宠非凡。别说是太子一干人都认为她会嫁入皇家,就连他们侍卫所的人,几乎也都以为,她会是太子最宠爱的嫔妃。 谁都料想不到,她胆敢请旨嫁出宫去。 而且是嫁给他这么一个位份低微的小小蓝翎侍卫。 他自问与她见面的次数虽多,然而交情却浅得可怜,可怜到她在嫁人的前一个月,才知道他的名字。 那时他看着她又偷偷躲在角落里,抱膝坐在地上。 原本他轮值以后就没他的事了,偏偏那天他鬼使神差一般,跟在她身后,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 她似乎觉察到有人在背后,出其不意的转过头来,恰恰与他未能躲开的目光碰个正着。 他尴尬站在芭蕉叶之后,见她唇角微微带笑,低声的问:“你是谁?” 他大可以说是宫廷侍卫,然而,一念闪过,他竟毫不犹豫的告诉她:“我是施世范。” 她轻声地笑:“哦,怎么写?” 他便拔出佩剑,在地上大大划拉几笔。 她目光远远的一望,点一点头:“字写得不错,可见你剑法也不错。” “格格过奖了。” 他面上微红,不着痕迹从芭蕉叶后走出了两步,反问她:“格格坐在这里干什么?” 她仍是笑,望过来托着腮说:“无聊,打发时间。” 他这才看清,她的眼眶是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见她哭了,每每太子惹了她生气,她都会哭,像是个水娃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