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坐的是一架飞机,飞机正在发生剧烈颠簸。 终究先妥协的是夏春心,她移开视线,避开与祁漾发生碰撞和吵架的可能性,轻轻呼吸压着情绪,再次闭上眼睛。 祁漾侧眸望着夏春心小憩的侧颜,她腰粗了,但脸上还未变胖,气色因怀孕而红润,皮肤也因怀孕而在额头和眉间长了细小的痘痘。 她此时阖着眼,看似气息平和,但眼睫却在不停地颤,唇抿着,脸也绷得紧。 祁漾就这样凝视着她,想移开又移不开目光,看了许久,久到夏春心颤抖的眼睫变得平静。 再次打破安静的是祁漾的手机铃声,他看到来电号码显示是戚以蓝,选择拒接。 对方锲而不舍继续打来,从铃声到震动到静音,这声音动作将刚浅睡着的夏春心惊醒,她无意识地皱了下眉,换了个偏头睡的姿势,右手搭到中央扶手上。 祁漾的左手也放在中央扶手上,夏春心右手就这样搭到了祁漾胳膊上,手也落到祁漾手背上。 夏春心一惊,睁开眼看他,她感到祁漾的手如冰的凉,他无名指上最凉,还戴着他们的婚戒。 祁漾也在看她,而且像是已经看了她很久,他眸子里的情绪在强烈地翻涌,但也只是被她抓住他来不及收回目光的那一瞬,很快就消失归于平静。 他收回手,若无其事地问她,“做产检了吗?” 夏春心怔住,心口莫名发麻,嘴唇动了动,问出口,“祁漾,你到底在干什么?” 离婚后,他在酒吧问她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在体育馆送羽绒服说冷别着凉,此时他还戴着那枚银戒指,又问她是否做了产检。 他婚前不关心她,婚后来关心她,这算什么? 祁漾未答,敛睫移开目光,偏头望向窗外,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窗外这时经过一家布朗尼甜品店,瑶安市一共有五家布朗尼连锁店,装修一模一样,夏春心总喜欢去家那边的布朗尼,买一块奶酪面包给自己,一块榴莲面包给祁漾。 祁漾爱吃榴莲,榴莲班戟也很喜欢吃,而她最讨厌闻的就是榴莲味道,但是那时候她心甘情愿,心甘情愿到二十二年来连厨房都没进过的夏大小姐,窝在一个五平米的厨房里为老公学做饭。 从炒鸡蛋开始学起,一直到会做佛跳墙,手臂手背被油崩过无数次,食指肉被刀切过,拇指中指的指甲被削过,她仍然心甘情愿。 她被刀伤到的时候,祁漾会心疼她,会哄她,她就觉得不疼了,什么毛病都好了。 得了病也不用去看医生,有他陪着便好。 现在,祁漾变成了那把锋利的刀,一次一次伤着她,伤她以后过很久,又出现在她面前,戴着婚戒,若无其事关心她。 她不明白祁漾到底是什么意思。 窗外经过一辆公交车,车窗映得两个人的视线似乎有短暂相触,公交车旁边在快道上快速驶离,两个人再无对视。 夏春心别开脸,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她按下长键关机,如同向海洋里扬骨灰一样撂下一句,“祁漾,希望你时时刻刻记着,我们已经离婚。” 旋即合上双眼,再未多看他一眼。 乔灿灿听到两人对话,悄悄右转身,从椅背缝隙里看大佬的表情,就看到大佬闭着眼,侧脸靠近耳朵的地方有块骨头格外突出,她常客串拍戏,知道那是后槽牙咬得死紧时会出现的状态。 乔灿灿长叹一口气,心说感情这东西太复杂了,她不懂。 到达整形医院,三人下车,从旋转门里迎来一个里面穿西装外面穿羽绒服的高个子男人,男人下台阶快步走到祁漾身边说:“祁总,戚小姐在里面哭。” 三人均听见了,夏春心转身想走,祁漾大步走来搂住她腰,靠力气硬带着她迈上台阶,“我不喜欢有误会。” 出来迎着的男人就是高促,这是高促第一次面对面近距离看夏春心,以往都是从汽修厂旁的办公楼里远距离俯视她,这时才发现夫人真的太美了,那种双瞳剪水美目盼兮的模样太美太美了,难怪祁总十辆车被砸了都不动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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