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促满眼通红地退回去。 杭笑白又一拳头揍向祁漾的脸,这一拳擦到祁漾耳朵,眼镜被打飞,祁漾耳朵里嗡一声响,由耳朵里边向嘴角流出血来。 祁漾始终没还手,硬生生承受杭笑白的一拳又一拳。 高促咬着牙,几次想要上来,都被祁漾摆手制止。 走廊里仍是无声的,没有低吼,没有怒骂,两个男人像是默契地知道不能吵到房间里面的人,一切都很安静。 杭笑白终于停手,灯光暗下来,祁漾渐渐坐到地上,手背擦着嘴角的血,怔怔看着摔碎在地上的眼镜。 杭笑白站在祁漾面前,在祁漾没还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祁漾对夏春心的浓烈感情,知道祁漾不会放手。 杭笑白动手过后呼吸重重喘着,俯视面前的男人,呼吸还没能平静,声音竭力压得很轻,“祁漾,你还记得三年前你们初次见面是你救了她吗,她不是落水,她当时是自杀。” “是你救了她的命。” 祁漾听得浑身一震,猛地抬头。 杭笑白说:“之后你们谈恋爱,你治愈了她的病。” “但是祁漾,你现在又伤了她,你伤害了曾用全部生命爱你的夏春心。” 夏春心睡得不安稳,几度睡睡醒醒,感觉床边也有人在来回走动,像鬼压床梦魇一样,听到有人在她床边低声说着话,想睁眼又睁不开。 梦里梦到那个下雨天,那是她病得最严重的时候,她突然接到电话说夏嘉木的儿子出生了,在那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夏嘉木的小老婆已经怀孕,夏嘉木瞒了她十个月。 夏嘉木有了儿子,那么她就成了彻底多余的,所有轻生的念头在脑袋里疯速生长,突然间没有了活在这世上的意义。 她闭着眼像孤魂野鬼一样到处乱走,最后脑子一片空白,不计所有后果,过去和未来都消失,就那样失去所有想法,释然地跳入水中选择结束一切痛苦,选择去见妈妈。 她从小怕水,不会游泳,跳入水后就沉了下去,本来失去了求生念头,但鼻腔嗓子里都呛进水后,身体做了求生反应,在痛苦地与死亡挣扎着。 接着她就感觉自己被人给捞起,她全程没失去意识,痛苦难受间清楚记得这个男人对她的每个动作。 他把她俯按着不断让她往外吐水,他用力拍着她背,他还掐她的脸,挖她鼻子挖她喉咙,那是她经历的最想死的两分钟,明明她是在被救,她却好像在被折磨。 最后她再吐不出水,空气也清了以后,他终于放开她瘫倒在地。 她脑袋向下倒空着两分钟,终于被他放开,她也瘫得像跳狗似的四肢朝地趴下了。 好一会儿,她睁开眼,歪头看向那个不断救他的人。 看到的是一个浑身湿漉漉的高大男人仰躺在她身边,他看着头顶路灯大喘着气,忽而笑开说:“我救了你啊。” 她还忍不住地咳,嗓子和呼吸道还难受着,也还没看清楚他的脸,又听他含着某种好像她也救了他似的情绪笑说:“小姑娘,有钱么,也救救身无分文的我?” 和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从救命和借钱开始的。 梦里面男人的脸却始终很模糊,夏春心即将要看清楚这男人的脸的时候,她忽然醒来,感觉到她正被人从背后抱着。 天亮了,有阳光从窗帘底下透出光亮来,她刚要挣扎,身后的男人就抱紧了她。 夏春心决定下次睡觉前一定要在床头放把水果刀。 “对不起,”身后男人嗓音哑得像患了重感冒,迭声说着,“老婆,对不起,我没有恨过你,我说的又爱又恨不是对你。” 他听到她说他恨她,就知道她那天听到他电话里和冷谭说的话了,他对她从来没有恨,也不可能有恨,他说的不是她。 那是对谁?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夏春心面无表情,“前夫,你能放开我吗。” 祁漾收紧手臂,不放开,再也不放开她。 他后悔了,听杭笑白说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