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祁漾忽然伸手拦住她,“心心,我外公离开前有很多遗憾,我很后悔,我不希望你也是。” 祁漾说得很轻,没有激将法的意思,是真的在为她考虑,而后抬眼静静地望着她。 他这话真的戳中了夏春心的心事,也戳中了她最怕的事。 户外的风从腊月的寒转成正月的暖,别墅区里的树也快发出嫩叶来,天空有麻雀飞过,料峭寒冬即将过去,迎来春暖花开。 外公过年八十岁,她也想让外公开心,不留遗憾,终究是没再赶祁漾走。 但她还是又留了一句话,“人要向前看,祁漾,我不走回头路,希望你也是。” 这是祁漾正式见二位长辈,也是祁漾第一次走进夏春心的别墅,平时照顾夏春心的那些保姆佣人看到进来的男人可懵死了,心说这是谁啊,但是祁漾身上总有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气场,哪怕刚被夏春心拒绝,仍然好似他已在这别墅里住了很久。 祁漾让金燕妮拿茶来,夏春心愉快地端着递给爷爷,小嘴特甜地问爷爷累不累,夏修明对夏春心是又气又心疼,让她坐下少动她那骨折的胳膊,动作心疼地揉她脑袋,语气又想表达怒气威严,“几个月了?” 夏春心瞥了眼祁漾,这次乖乖实话实说:“二十一周零三天。” 然后没聊两句,夏修明就变回原来的关心语气了,连声问着:“五个月了啊,腰疼不疼,有没有不舒服?晚上睡得好不好啊?都按时去做产检了吗?预产期在哪天啊?” 夏春心靠着爷爷撒娇,“前阵子总腰疼,这段时间好了,再就是早上刷牙的时候有点牙龈出血,就没什么别的不舒服的了,状态也很好。” 夏修明看夏春心状态还不错,之后转头就开始对祁漾调查户口。祁漾在说老家是高江市的时候,夏修明就明显皱起了眉,祁家没什么好人。接着祁漾说出外公的名字,夏修明听后神色稍有舒缓。 “你外公那人很正直,”夏修明说着,也对冷老的去世有两分叹息,然后回忆着问他,“我记得你应该还有个舅舅吧,我在你舅,可能是十二三岁时,好像是,好像一起吃过饭,还有你母亲,兄妹俩小时候好像还挺爱斗嘴的,是吧,他们的身体还不错吧?” 祁漾在听到夏修明提到他舅时,嘴角还带笑,在听到提及母亲时,他唇角有转瞬即逝的下压,很快恢复笑道:“是,都还不错。” 夏春心总怕爷爷问到什么敏感问题,忍了又忍没忍住,长辈刚来不到一小时,她就状似无意地问,“那个,爷爷,您打算在这儿住多久啊?” 夏修明再次皱起了眉,“催我走啊?住一个月!” 夏春心:“…………” 夏修明来看夏春心,不仅是得知她怀孕,另一件事是他获得了个企业人的终身成就奖,这奖难得,上一次颁奖还是零五年的时候,得奖的也是一个轰动国内的大人物,夏修明现在身体也还硬朗,想亲自去领奖,而且他这些年做了不少慈善,也能见见老朋友和被他资助过的年轻人,最重要的事,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后一件大事,他想让夏春心陪他一起去。 吃午饭的时候,夏修明提起这事儿,问夏春心意见,夏春心从来不觉得怀孕就该老实在家里哪也不去,她点头答应着,“当然行啊,我陪您去,我给您拍照。” 她话音刚落,祁漾就向爷爷碗里夹了一块嫩豆腐,“爷爷,我也陪您一起去吧。” 夏修明没拒绝,“你有空就行。” 夏春心:“……” 怎么哪都有他啊! 夏春心在桌子底下踹他,踹得特用力,踹完发现祁漾面上云淡风轻没反应,接着夏从霜抬头看她,“心心宝贝,你踹着我了。” 夏春心:“…………”您腿伸那么长干什么啊。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夏从霜,接着又冒出来一句,“祁漾经常出差吗?” 夏春心后背一挺,“还好吧,姑姑怎么了?” 夏从霜意味深长,“看家里这摆设,感觉祁漾好像三年没回家了,没看到他用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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