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久久不语,皇帝面上喜色逐渐敛去,皱眉问道:“国师如何不出声?可是这天象有异?” 良久,虞道子幽幽一叹:“陛下,吾见群星聚于巽,其大星光如皓月,旺气正盛,而紫微星黯,又有瘴气环绕,恐将东移。帝星不明,紫气沉沦,贼臣乱国,是为不祥之兆。” 巽位,即东南位,皇宫的东南面,正是储君府所在之处。 闻言,皇帝双瞳倏地一缩,面上再不见半点得意之色,只余晦暗与阴沉,冷下声音:“国师所言当真?” “必不敢欺瞒陛下。”虞道子神色肃重。 “可有破解之法?” 虞道子敛眸,深思片刻,沉声道:“坠贪狼、正帝星,自可解其困局。” 皇帝眸色几变,渐融进黑沉夜色中:“……国师所言,甚是。” 第36章 骇人听闻 八月廿五,秋分日。 晌午,萧莨从部衙回来,祝雁停刚叫人将院中的金菊换进屋子里,将屋子重新装点一番。 萧莨问他:“今日怎这么好的兴致?” “今日秋分,总得有个新气象,这么看着赏心悦目多了。”祝雁停一笑,拉过萧莨的手,“表哥,你晚些时候还得去参加祭月礼吧?” “嗯,申时前就走。” 今日皇帝要去夕月坛祭月,在京六品以上官员都得去陪驾,他自然也得去。 “那我们先用午膳吧。” 吃着东西,祝雁停随口提起今日陈太医来给他看诊,说顺利的话下个月这会儿孩子便会出来:“这小崽子闹腾得很,可总算要出来了,以后少不得你这个做父亲的得劳心费神些。” 萧莨就坐在祝雁停身侧,伸手摸了摸他肚子,立刻便似有一只小手在里头拱上他的,有趣得很。 祝雁停提醒他:“他每日这会儿都最精神,你别摸了,要不他得一直缠着你陪他玩儿。” 萧莨道:“日后他若是不听话,我会管教他,你不必太费心思,劳神操心这些事。” 祝雁停笑叹:“他还没出来呢,你就想着管教他,有你这么个严父,他以后日子怕不会好过。” “你宠着他,他会更亲近你,岂不更好。”萧莨不在意道。 连这个萧莨都帮他想到了,祝雁停一时讪然,萧莨给他夹菜:“吃东西吧。” 用过午膳,萧莨牵着祝雁停去后院的竹林里散步,当作消食。 林间翠影重重,满庭修竹舞动着秋风,祝雁停的那几只黄莺正绕林纷飞,百啭千啼。祝雁停看着感慨不已:“这些小东西我原本将它们留在了王府中,春日时它们竟自个飞了过来,就在这里栖身了,赶都赶不走。” “它们与你有缘。”萧莨道。 “嗯,”祝雁停轻声一笑,“表哥,原先我觉着这国公府里什么都好,就是过于庄重了些,叫人松快不起来,尤其是你这院子里,一草一木都太过中规中矩了,后头你为我栽竹林、种花种树,夏日还养起萤火虫,再有这些莺鸟,这里才逐渐鲜活了许多。” “……你之前并未说过。” “我这不是怕你知道了又会多想嘛,”祝雁停低眸,捏了捏萧莨修长的指节,叹道,“你为我做的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的。” “以后你若还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直接与我说,”萧莨回握住祝雁停的手,“你我之间,不需要那些弯弯绕绕。” “嗯,我知道。”祝雁停笑着点头。 未时六刻,出门之前,祝雁停亲手为萧莨换上朝服、捋平肩袖,又上下打量他片刻,勾唇笑道:“表哥穿这身五品青色朝服可真俊朗,待到再过个一两年,说不得还得换身颜色。” 以萧莨的出身,和他如今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五品确实屈才了些,只他尚且年岁小,还未及冠,待日后,迟早会得皇帝重用。 萧莨略摇头:“父兄已然手握重兵,我在朝中,注定走不到太过显眼的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