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雁犹豫着不知还要不要跟上,他踌躇一阵,到底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祝雁停进门时,萧莨似是瞥了他一眼,很快又移开了目光,祝雁停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萧莨被人伺候着更衣,他走上前去,萧莨身前的下人主动让开。 祝雁停低着头,帮萧莨解开腰带,萧莨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目光落至他颈侧,微微一滞。 祝雁停抬头时,正对上萧莨的墨色双瞳,那里头隐有簇火跳动。 “王爷,你醉了么?”祝雁停轻声问他。 从前萧莨若是喝这么多酒,定是会醉的,但现在祝雁停有些不确定。 屋中的下人俱已退了出去,萧莨的眸色更沉,定定看着他,未有回答。 祝雁停试探着往前一步,贴近过去,至呼吸都几乎交融在一块。 闻到那若有似无的酒香,祝雁停心头微动,萧莨大抵还是有些醉意的,甚至有可能醉得还不轻,不然也不至于让他如此放肆。 “表哥……” 一句称呼刚出口,萧莨猛地攥住他手腕,将人一掀,带到了一旁的床榻上。 祝雁停的后腰磕在床沿上,一阵生疼,萧莨粗重的呼吸压下,两手撑在他颈边,不住喘气,眼中猩红一片。 祝雁停愣了愣,声音有些抖:“你怎么……” 萧莨的嘴里溢出一声短促的呻吟,双手揪着头发痛苦地倒在了床上。 屋外守着的下人闻声急匆匆地进来,手忙脚乱地送来热水和巾帕,祝雁停瞪着眼睛惶然地看着蜷缩在榻上,冷汗满面痛苦异常的萧莨,在下人将沾了水的热帕子盖上他额头时,才终于回神,扑上去用力握住了他一只手。 “他为何会这样……” 祝雁停的声音不自觉地哽咽,伺候萧莨最久的下人小声回答:“王爷这几年一直都这样,夜里总是犯头疼症,喝酒之后尤其痛得厉害,用了药也不见好,先前柳先生在时还能过来为他扎扎针,如今却只能熬着,他也不让我们跟人提,老夫人那里都不知道……” 祝雁停怔怔听着,将萧莨抱进怀中,颤抖着手帮他揉按疼痛处,萧莨的呼吸依旧急促,紧闭着双目,眉骨上那道伤疤在灯火下刺目异常。 后悔、自责和心疼铺天盖地地压下,祝雁停恨不能以身替之,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萧莨在他怀里逐渐安稳,祝雁停不敢松懈,不停为他揉按额头、太阳穴和脑后,只盼他能稍微好受一些。 后半夜,萧莨好不容易沉沉睡去,祝雁停则蜷在床下的脚踏上,几乎一宿未阖眼,天色只有熹微亮时就起了身,出门去叫人送了壶热水来,坐在脚踏上,呆呆看着还在睡梦中的萧莨。 萧莨睡得很不安稳,蹙起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祝雁停伸手过去,想要帮他抚平,却正对上了他骤然睁开的双眼。 祝雁停被那满是戒备的冰冷目光刺得下意识收回手,哑声道:“你醒了……” 他爬起身去,倒了杯水来,递给萧莨,先头送来的热水这会儿已没那么烫了,正宜下口。 萧莨夜里会口渴,半夜总要醒来喝一道水,昨夜或许是因为喝了酒,或许是因为头疼,他好不容易睡着,一直睡到这会儿,嘴唇都是干裂着的。 萧莨没有接,坐起身,眼中已恢复了平静无波:“你回去吧,明日再来。” 祝雁停怔了怔,垂眼将水杯搁到一旁矮几上,顺从地站起身退了下去。 从萧莨屋中出来,祝雁停才觉腰酸背疼,脚上先前的伤处也在隐隐作痛,他弯腰捶了捶腿,正要走,就撞见珩儿被嬷嬷带来给萧莨请安。 小孩见到他,站在原地没动。 祝雁停走上前去,在小孩面前蹲下,与他笑了笑:“珩儿,今日这么早就起了么?” “我每日都这么早起,我才不是贪睡的小猪。”珩儿哼道。 “我知道,我的珩儿是乖宝宝。”祝雁停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脸,珩儿难得没躲,他也没再拉着儿子多说,起身让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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