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疾病的一种,估计正常家庭正常生活状态的孩子,都不会愿意去当这个小偷。他会不会是被胁迫的呢?不知道这儿的警察是不是能帮他脱离火坑。 这么一出插曲倒是将余秋彻底惊醒了,她开始后怕自己没事凑什么热闹。 刚才那小偷也就是骨折而已,又不是要丢了性命,她干嘛要上去看,还想着给人做检查。 这又不是在国内。在国内也应该找正规医院的医生。长期超范围诊疗,她胆儿可真够肥的。 何况人在日内瓦,逞这个强做什么?哎哟,完蛋了,刚才那兄弟是不是被她坑了,居然直接给人上手法复位。 余秋的目光再转过去的时候,就瞧见徐同志跟一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握手。 中年男人旁边就站着那位骨科大兄弟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看见余秋的,他还笑容满面地主动打招呼:“你就是小秋大夫吧,我看过你的电影,你开刀可真是这个。” 说着,他竖起了大拇指,十分敬佩的模样。 余秋赶紧摆手:“我不算什么,你才真是厉害呢,刚才那小孩也没拍片子,你怎么就给他上手法部位呀?” 那人满脸疑惑,本能地摸摸头:“拍片子?我们那儿没有x光机,都是靠手,我是祖传手艺。我们家祖上就是搞跌打损伤的。可惜我出来没有带药膏,不然给那孩子贴一片,效果肯定好。” 身形矮胖的司机催促大家:“都上车吧,在路上聊,大家还等着你们呢。” 车子一开起来,两边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话,主要是余秋好奇这年轻的孟医生手法复位的功力。 余秋本人在这方面的确不行,她得承认,其实在2019年,很多大医院手法复位已经越来越少见了。因为一旦手法复位失败,搞不好就会起医疗纠纷,弄得人十分狼狈。 碰上讲理的病人家属,能够理解大夫一开始行手法复位,实际上是为了减轻病人的痛苦以及尽可能降低治疗费用。 碰上不讲理的怎么都说不通,非要坚持是大夫故意折腾人存了心思想收两回钱害得病人才遭了这么多罪。 如此吃力不讨好,而且隐藏着高风险,医生当然越来越不愿意做手法复位。 开车的司机也在说那位骨科大兄弟:“你别上来就给人接骨头,这可不是在咱们国内。别到时候人家缠上你,没完没了。你们出门在外小心,这里也有小偷的,一不留心就伸手。资本主义国家就是这样,别看着高楼大厦,好像处处都淌着金子一样,那穷人多的要命,而且思想素质不行,觉悟也不高,讨饭也就算了,做贼的一堆。还有些人啊,你别看着高高大大健健康康的,就是不好好工作,思想腐化堕落,年纪轻轻的就已经一点儿斗志都没有。” 余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因为他们知道个人奋斗没有什么意义,人生意义能够看到头,天花板就这么高,他们在努力往上蹦,也没办法突破天花板。” 司机愣了一下,立刻点头:“是有点这个意思在。” 孟医生十分茫然天花板:“什么天花板?” 余秋笑了起来:“应该算是阶层固化吧,每个人被钉死了,就在这个阶层里头。你想突破阶层做更高端或者说是社会地位更高的工作,比什么都难。阶层之间存在壁垒,就是鲁迅先生说的那堵看不见的墙,时间久了,处于底层状态的人就会感觉疲惫厌倦,不愿意再奋斗。” 司机笑出了声音:“就是这么个意思,资本主义世界,别瞧着对你笑嘻嘻的,他们骨子里头就这样。以前咱们国内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只会打洞。现在不提了,但现在他们还这么做。基本上,医生的儿子是医生,律师的儿子是律师,当官的儿子是当官的,都一样。” 孟医生好像有些回不过神来,下意识地又想抓脑袋:“我家祖祖辈辈就是搞跌打损伤的呀,再说劳动不是不分高低贵贱吗?大家都是劳动者,没什么区别呀。做好了都是为人民服务。” 他没觉得按照司机的说法,国内跟国外有什么不同。当然这话他不能说,能够被选出来作为代表团的成员,那思想觉悟必须得有吧。他知道这应该是个雷区。 司机被他问倒了,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回答,只能含混应道:“资本主义社会跟社会主义是不一样的。” 余秋在旁边插嘴:“师傅的意思应该是其他人想当医生非常困难。比方说,这个街上商店的营业员,饭店的厨师,他们的儿女想要成为医生基本上不太现实。跟咱们国内不同,咱们国内想当医生,像你我,好好表现,被选拔了,去参加培训回来就是赤脚大夫。要是表现再好的话,还能够被送去学校深造,毕业了再回头,就是工农兵学员出身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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