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是典型的把客气当福气,根本就不能给他好脸。 挂了电话,余秋瞧着何东胜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揪他的脸:“干嘛呢?这是嘴巴要挂油瓶还是想让我亲亲你呀。” 可怜的何队长吓得立刻扭头看门,生怕叫人瞧见了流氓现场。 余秋笑着点了下他的额头:“你想得倒挺美,没门儿。” 何东胜才委屈呢:“这家伙是谁呀?他干嘛缠着你?” 余秋不假思索:“他的小雀雀是我给他做的。大概他是害怕其他人会嫌弃他吧。” 除了这个,她真是想不到第2个理由了。这算不算一种感情投射呢?唉,真是叫人发愁。 何东胜气得够呛,眼睛都红了:“你!” 余秋笑着勾着他的脖子,在他嘴巴上啄了一下:“行了,你有点儿自信心好不好?你就是找情敌也不能找这种档次的呀。我跟你说这家伙就是个脑袋瓜子不清白的。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后面会做出多么石破天惊的事,又会闯出什么祸。” 乌鸦嘴一时爽,报应来的火葬场。 余秋吐槽了一番北田武,就没再把这人放在心上。结果当天下午她在打电话回红星公社卫生院,询问吴彩霞的情况时,就惊恐地得到了一个消息,药水挂上去了,情况挺好的啊。 余秋目瞪口呆,等等,什么药水?吴彩霞要挂水也不会挂到现在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就是那个两性霉素b呀。”李伟民茫然,“不是你托国际友人把药给带过来的吗?哎呀,余秋你可真能耐,居然让日苯人给你带药。还真是fungizon。” 余秋脑子嗡的一声,脑海中的草泥马奔腾。卧槽,北田武那个混账东西怎么能随便拿药给人用?还有李伟民这个脑袋瓜子不清白的,怎么可以随便拿来路不明的药给病人用。 药能随便用吗? 余秋挟着雷霆之怒脚踩风火轮冲到红星公社卫生院的时候, 那瓶两性霉素b早就已经挂完了。 李伟民接电话的时候, 药就已经挂完了。 北田武像个英雄一样在病房里头慷慨陈词:“你们不要客气,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们是同志, 在共同的信仰引导下,应当互相帮助。我们伟大的领袖主席派我来,就是为了让我们共同投入到火热的格命中去的。” 余秋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故作轻松地问床上的病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吴彩霞脸上浮着一层云霞一般的光芒, 整个人像是喝了琼浆玉液,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活力。她脸上浮着单薄的笑, 看上去幸福极了:“我感觉好多了。大夫,谢谢你。” 她说话依然艰难,软绵绵的没有力道,却像是多了气来支撑。 吴彩霞的父母脸上都是感激的神色, 瞧见余秋更是千恩万谢:“这药可神了,彩霞一挂上去立刻感觉就不一样, 哪哪儿都舒服了。” 神药也不会有这种效果的, 但是有的时候相信带来的安慰剂效应却惊人的很。 余秋僵硬地微笑:“那好,这个药的毒副作用比较大, 我们要密切观察。有情况随时处理。” 李伟民在边上小心翼翼地看着余秋的脸色, 余秋的目光一横过去, 他立刻跟做贼被抓了现行一样, 缩着的脖子夹着尾巴乖乖从病房出去, 进办公室挨骂。 小李大夫讨好地冲余秋笑:“我一直陪着呢, 她挂上药之后好得很,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余秋皮笑肉不笑:“打了鸡血也能红光满面甚至还能感觉自己力大如牛呢。” 可怜的李医生垂死挣扎,决定要给自己解释一下:“北田武说他是主席派来的,我看廖副书记还亲自陪同着他来卫生院,他拿的那个药的确就是你说fungizon,我哪里想得到这小鬼子居然敢骗人呢。不信你问高师傅,我还拿了这药给他老人家亲自看过了,确实就是那个药啊。” 高师傅听了消息过来,在旁边点头,实事求是道:“这的确是日苯公司产的两性霉素b。我65年的时候见过,跟那个一样。现在也就是美国squibb跟它在英、日的子公司才生产这种药,算是垄断吧。日苯每年产量不高,我看了今年的一份英文杂志,1963年到1973年,日苯产量共约6.8公斤。” 李伟民在旁边点头如小鸡啄米:“对对对,你看这要多宝贵。” 余秋朝高师傅点点头:“师傅,麻烦你了。” 她转过头来,压着火气瞪李伟民,“北田武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作为管床医生在用药之前是不是起码应该汇报一下?” 李伟民立刻缩下了脖子。 办公室的门从外头推开了,得意洋洋的北田武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