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天逸先给给皇帝洒些药粉缓解疼痛,到底没能忍住,多嘴问道,“陛下您这是……陛下,臣只是想知道这伤的根源,以便臣精准的对症下药。” 齐毓玠神色登时阴云密布,他撇了撇嘴角,瓮声瓮气道,“姑且算作朕被个傻棒槌砸中罢了。”半晌,默默沉声咕哝道,“朕还被这傻棒槌砸中了两次。” 傅天逸:“……”他到底明白这大概只是陛下的敷衍之词而已,棒槌?那得是铁棒槌吧,可宫里大抵没这玩意儿。既然陛下不想多说,他便老老实实的闭口不再言,从药箱找出银针给陛下进行穴位针灸。 针灸足足进行了一个半时辰。 齐毓玠出了身冷汗,他不好传人进来伺候,这伤说大不大,说小绝对不小,若被太监们知晓,只怕免不得传到太后耳里。那时他该如何向太后解释,说实话?说他被乔贵人两记轻飘飘的小拳头几乎砸成内伤?且先不论他们信不信,关键他颜面往哪儿搁? 若非之前太后命人仔细核算过,齐毓玠几乎认定那个女人与他八字不合。 自打她入了宫,他的男儿尊严就一落千丈只差被她狠狠撵在脚底拼命地踩…… 针灸结束后,齐毓玠动了动僵硬的臂膀,垂头合拢衣袍。 傅天逸见陛下动作不便,亦没唤人进来伺候的打算,他虽觉得尴尬,却不好枯站着旁观,只好侧身从水里捞起帕子拧干,近身给陛下稍微擦拭。 他尴尬,齐毓玠也觉得煞是古怪。微微蹙眉,齐毓玠抬手挡住他动作,正欲从他手中接过那帕子自己来,余光忽的一瞥,竟觑见方才陷入昏迷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睁开了双眼,她侧躺着,双手合十枕在头下,薄被略微下滑,轻透的纱裙宽松许多,半露出圆润的肩膀。 两人目光戛然触上,齐毓玠还未来得及反应,却见她倏地飞速阖上那亮闪闪的两颗眸子,精神好极,哪儿像方才晕厥过去的病人。 我的天啊…… 紧紧闭目,乔亦柔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她看到了什么? 陛下长发未束,宽松长袍懒懒散散的敞开,露出赤裸裸的半面胸膛,肌肉线条流畅完美,青灯朦胧中,从她这个角度看去,觉得那样子的陛下竟有种异样的妩媚之感。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位身形看起来同样完美的男子,男子背对着她,近在咫尺地站在陛下面前,依稀是年轻的,而且他还伸出手想用帕子触摸陛下胸腹? 这画面好奇怪啊! 乔亦柔震惊诧异之余,又有点儿小害怕,好像看到了见不得人的大秘密一般,她不经意皱眉,迅速翻了个身,侧对着陛下与那个年轻男子,假装又晕厥了过去。 但心中仍在不停不停的腹诽。 可怕,她知道民间有些不入流的香艳野史流传,说的都是前朝宫闱里那些埋藏在黑暗里的龌龊故事,听着跟真的似的,但她以为很多都是杜撰出来骗人的,什么荒淫无度的皇帝爱好玩弄娈童,或者将貌美臣子扣押在宫中以强权逼迫…… 谁知道—— 齐毓玠:“……” 他沉沉咳嗽一声,猛地起身站起。情绪激动之下却疏忽了伤口,以及站在身前的年轻御医傅天逸。 两人险些撞上,傅天逸忙后退避开,他只是个太医,身子孱弱,一着急就慌,慌着慌着就不小心打翻了搁在桌上的水盆,登时一阵噼里啪啦声在深夜响起。 乔亦柔咬住手指头,她闭上的双眼早大大睁开,亮晶晶的忽闪忽闪,但不敢回头去瞧。 感觉背后好热闹啊,啧啧啧啧…… 齐毓玠顷刻痛苦地弯腰捂住胸口,他睨了眼受了惊吓的傅天逸,面目有些扭曲,“傅太医退下罢,顺带替朕唤李久进来。” “臣、臣遵旨。” 待人离开,齐毓玠强撑着系好长袍,他缓慢行到床榻边,眼神凉薄地瞪着鼓起的那一小团身影。 啧啧啧? 她竟敢啧啧啧? 若他没伤着,他定要把她扛起来扔出窗外去。 “醒了?”强忍着滔天怒意,齐毓玠从鼻腔冷哼一声,候了半晌,见无人答应,就知她典型的又要装聋作哑了。 没有精力与她算账,齐毓玠勉力扶着床沿坐下,沉声唤守在珠帘外的李久,“内室有些凌乱,叫几个手脚利索的宫女进来收拾收拾。” “是,奴才领旨。” 片刻功夫,几个宫婢便井然有序的将内室一片狼藉恢复如初。 “陛下,贵人的药熬制好了。”杏春捧着托盘在珠帘外轻声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