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胖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他原地站了半晌,最后道,“等你忽悠搞定了逸王再说。” 语罢,转身入马车,摇摇晃晃远去…… 将帷帽上的黑纱拂下遮住脸,江一依睨了眼定定站在旁边的男人,“敬王最近一直在城内搜查我的踪迹,上次的位置不安全了,你带我另找个别的地方。” “你……”男人侧头盯着她,黝黑的脸上似有怒气。 “我什么?”江一依沉下脸,“若不是我给你出谋划策,你能有现在的位置?” 男人憋屈道,“那你现在这算是在做什么?给别人做嫁衣?还不如跟老子直接离开洛阳把儿子好好生下来。” 江一依冷眼看他,压低嗓音道,“你以为你能这么容易坐上那个位置?旒族是你去通风报信,迟早查出端倪。咱们虽与旒族秘密结成同盟,但哪有那么顺利打进洛阳?他们打进洛阳咱们也分不到半杯羹,让旒族在边关作乱分走大部分兵力足矣,而这边……”顿了顿,江一依咬牙道,“敬王与端王都有一定实力,运气好,他们争个你死我活,咱们坐收渔翁之利,运气不好,端王更胜一筹,咱们助他一臂之力,也不会落个叛国遭受通缉的结果。” “老子不懂你这些弯弯绕绕,老子只管打打杀杀。” “莽夫。”心内暗暗鄙夷,江一依攥紧双拳,若非当初被宫靖名拿捏住把柄,她也不至于以色侍人委身他,诱他直接杀了宫靖名。 一步错,步步错。 她到底是困顿于宅院,虽饱读群书,却缺了几分临危决断的机智,有一出想一出。所以慌慌乱乱下连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本该有更完美的发展才是。 但此时说这些都毫无用处,江一依闭眼,嘴角微弯,放缓语气与他笑着道,“你按我指的方向打打杀杀就是,我可都是为了咱们的儿子才赌这把,若赢了,你儿子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而你呢?” 面露迟疑,黝黑男人摁下对她的怒气,草草点头。 皇宫内,自打陛下离开洛阳,宫人谨言慎行,谈笑都私下躲躲藏藏着,生怕被贵人们撞见,落个迁怒的罪名。 晌午,得知关外传来军情快报,乔亦柔立即前往慈宁宫。 路途中却撞见了敬王齐瑄。 这段日子,敬王进宫进得勤勉,乔亦柔虽有疑惑,但见他通行无阻,便知是得了齐毓玠首肯。 见礼。 乔亦柔问道,“情况如何?可要回朝了?” 齐瑄滞了一瞬,他方才进慈宁宫,太后亦是这般问话,他没有刻意隐瞒她们,如实以告的沉声道,“旒族联合诸多小部落作乱,比想象中难缠。” “那……陛下伤势好了?” 嘴唇嗫嚅,齐瑄昧着良心答:“快报中没有提及陛下身体状况。” 颔首,乔亦柔忍住失望,静寂片刻,她蓦地蹙眉,“江贵嫔离宫已大半月,怎么还未回?敬王可有江府上的消息?” 每个问题都令人头大,齐瑄支吾着道,“近日忙,倒未留意。” “那我稍后令几个侍卫前去江府打听情况罢了!” “还是我命人去吧!” 没有与他争抢,乔亦柔同意,两人作别。慈宁宫近在眼前,她拾步带着杏春去瞧瞧峦儿。 背后脚步声轻盈。 齐瑄驻足,他朝后瞥了眼她背影,缓慢往前行。 陛下在离开的夜里,已拟下密诏。 并与他交待太后等人的安排,若他继位,太后齐峦等人会留在宫中,他会善待她们,其余几位妃嫔则送出宫妥善安排后半生,至于乔贤妃…… 到最后,陛下只道“随她意愿”。 终究他是舍不得她,哪怕对他曾有试探。 齐瑄摇头,要说他对乔贤妃没点儿意思,太假。他看着她,始终存有幼时记忆里的那一层微妙感觉。 但要真做出什么逾矩之事,却是万万达不到那步。 所以,随她意愿吧…… 只是,总觉得陛下对她们太过残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