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她就能白得一个帮手,多划算。 可柳夫人却说,那匹马不是她毒死的。薛少河后来想想,也确实不像她干的。第一,她那时没必要撒谎。第二,她没机会。她身边的人,如今简直就是莲怀镇山民眼中的瘟疫,看到他们近前,便恨不得赶走。这样的人,想神不知鬼不觉去别的山民家毒死留宿客人的马,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既然不是柳夫人,所以,薛少河觉得自己也就没必要说了。免得将顾唯念的想法引导到无辜的人身上。 顾唯念也被自己这个问题难住了。她道:“或许只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随手干得这坏事。这也不是没可能吧?” 然而,莲怀镇上的人并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毒死那匹马的并不是人,而是鬼。 临近黄昏时,薛少河又离开了杜家,只说出去办些事,留了顾唯念一个人在房中歇息。顾唯念心知他要做的事必定与阿萝魂哭一事有关,只是不想她操心太多,没有和她细说罢了,便也就安心歇在房里养伤。 杜诚的妻子闲来无事,便来和顾唯念闲聊了几句,告诉她这附近的庙宇还有哪些最是灵验,可去拜一拜,又跟她说了还有哪些景致好看,值得去游玩一番。杜妻是个话多的女人,说着说着,便提起那匹死去的马:“镇上的人都说,你们那匹马是阿萝弄死的。” 顾唯念惊奇道:“为什么?我们与阿萝无冤无仇。” 杜妻道:“你们帮那毒妇说话了呀。哦,你虽没说,你哥说了。人家说,阿萝不高兴了。” 顾唯念问道:“阿萝的怨气为何这么大?柳家人平日里待她也不好吗?” 说起这个,杜妻很是义愤填膺:“那柳家人若待阿萝好,还会让她代母朝山?阿萝在柳家很不好过。向来缺吃少穿,一点儿不像个有奴仆服侍的小姐,那日子还不如个烧火丫头。人也是唯唯诺诺瑟瑟缩缩的,而且极少见人。” 原来小阿萝这么可怜。顾唯念听得颇为唏嘘。杜妻见她爱听自己说的话,一时兴起便说了个痛快,只是话说到后来,早已不再是阿萝的事,尽是些顾唯念不爱听的家长里短。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等到了薛少河回来了。看到他出现在房门口,顾唯念立刻长长舒了口气。真是从来没有这么热切期盼过他的到来呀! 薛少河才进了顾唯念房里,便瞧见杜妻一脸亢奋,那叫个滔滔不绝唾沫四溅情绪高涨,另一边的顾唯念缩在床脚昏昏欲睡一脸痛苦。发现他回来了,顾唯念立刻精神了,忙朝他比眼色。 既然眉眉都求救了,薛少河觉得自己也不好不管,便上前道:“眉眉,咱们今日再去廖大夫的医馆里瞧瞧伤吧。” 顾唯念连声答应。杜妻这才离开了。 薛少河倒也不是撒谎。他搬来背架,让顾唯念坐上去,背着她往廖大夫的医馆方向去了。顾唯念的伤势并不重,薛少河自己就能处理。两个人过去,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顾唯念问道:“薛大哥,你方才去做什么了?” “秘密,明日你便知道了。” 啧啧,还卖关子!顾唯念朝着天空翻个白眼,又问:“咱们这会儿去医馆做什么?” 薛少河道:“自然是看看那廖大夫有没有古怪。再听一听莲怀镇的山民们都在说些什么。” 很快,他们便到了医馆。 医馆里有几个山民正在排队诊脉,有几个病重的,还有家人陪伴。薛少河放下顾唯念,扶她坐在一张椅子上静静等候。几个山民看到她们兄妹,也纷纷说起他们的马匹猝死一事。 纵然薛少河说了是被人投毒致死,山民们也不信。 众人七嘴八舌,皆说莲怀镇上从未出过向人和牲畜投毒之事,这分明是阿萝怨气所致。皆因他们兄妹帮了柳夫人。山民们所说,竟真的与杜妻的话差不多。说阿萝生前便遭柳家虐待,又是因为代母朝山摔死,所以才有极强的怨气。 说着说着,也不知是谁提议道:“不如咱们去梵香寺请心明大师来做一场法事吧?” “这不该柳夫人去请么?” “她不去,有什么法子?梵香寺地处偏僻,又在东峰接近峰顶处。心明大师又素来不理凡尘俗事,没人去请,他自然不知道此事。” 又有人说,“心明大师是得道高僧,请他做一场法事,那价钱可贵。” “要么大家凑一凑吧”又有人提议,“咬咬牙,凑他个五六百银子。” 立刻有人否定了这个提议:“你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么?咱们收拾出一间屋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