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质疑道:“或许那绣花针是你提前准备好的!你为帮兄长脱罪,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问话的年轻人并不是长老会拨给顾唯念的帮手,没有跟去牛皮家里,自然也没看到红茱上发生的事。 江母急道:“你血口喷人!为何人说我女儿杀人你便信,人说我女儿没杀人,你便不信?” 此话一出,长老会的人随即分成两派,有人信顾唯念,有人不信。众人争执间,又有一个上峡村的村民来了长老会,那村民进入厅中后,便开门见山向诸位长老报说:“牛皮那房子早就漏了,我大前天砍柴经过,看到牛皮在补房子。听大伙说长老会在查牛皮,我便寻思着,得过来说清楚此事。” 若是牛皮的房子早就漏了,补房子时又不肯下力气,只是随手补好,先凑合着住,那房子会被顾唯念一跳就压出个窟窿,也不是什么奇事。 顾唯念所有的发现,居然都被推翻了。 来报说情况的村民,穿一身粗布衣衫,肤色黑红,瞧着很普通,言辞也诚恳,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村民。可他偏偏这时候来说这样的话,顾唯念不得不怀疑他的用意。 江母看到那人,恨得双眼圆睁,待他说了那些话,更是眼红似血,指着他骂道:“你胡说,小五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那村民道:“我怎会害小五?只是这事一定要查清楚。情蛊重现,红蕖峡人人担忧。说不定查清了牛皮的事,情蛊的事便也弄清楚了,小五的冤屈也就洗净了。” 这番言辞,也还有几分道理。 江母却啐了一口,冷冷道:“你说得好听,我怎知你不是撒谎?江福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看不惯小五。我还在江家时,你就恨不得弄死她。” 原来此人名为江福来。 江运来,江福来,听名字,顾唯念也能猜到江福来的身份。 江母情绪激动,说到后来,更是朝着长老会众人大喊大叫:“为什么你们都不信小五,却偏偏信别人的混账话?为了一个牛皮,你们就要杀小五!你们其实从心底看不起她,是不是?你们都厌恶她生父做过那样的事,所以把账算在她头上!长老会的人不公道,不公道!” 一个白发长老怒道:“小马,小秦,将她送回去。在这里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还不待顾唯念反对,已有两个年轻人强行拉了江母离开。江母临走前仍在嘶声竭力大喊:“江福来,若我女儿被你害死,我便跟你对命!你做的那些丑事,我一件一件抖出来!” 江福来擦擦额上冷汗,对众人讪笑:“这疯婆子满口胡言,我一向本分,哪里做过什么丑事。我先走了,先走了。”言罢,匆匆离去。 顾唯念原想求情,张了张嘴,终究打消了这个念头,眼睁睁看着江母被送走。这可怜的妇人帮不上她,留在这里徒增伤心,她还是莫要一再质疑长老的命令为好。她的时间不能浪费在跟长老会较劲。 江母才被拖走片刻,外面又进来一个长身玉立,斯文清俊的年轻人。其余年轻人见到他,各个露出喜色,纷纷笑道,“谢大哥回来了?”“天其哥”“小谢!”种种称呼不一而足。 年轻人面含微笑,与众人一一打过招呼。言行举止温和得体,唇边一抹浅笑,令人如沐春风。 顾唯念在一旁冷眼瞧着。看起来,这又是一个极出色的年轻人。 谢天其与诸位同伴打过招呼后,又上前拜见几位长老。众长老纷纷颔首微笑,最年长的那位白发长须长老问道:“东西可都采买回来了?” 谢天其微笑颔首:“都买回来了。待入库做好账,就能分发给大伙儿了。” 回完了长老的话,谢天其这才看了一眼顾唯念,笑道:“咱们红蕖峡又有客人来了么?” 顾唯念上前向他微笑施礼,只是笑容难掩眸中清愁:“冒昧来此,惊扰世外福地,小女子心有不安。”她面上平静,心中却颇为震动。她去打猎前,换了江小五的衣衫,头上又只随意挽个罗髻,插一根碧玉簪子,与红蕖峡的普通少女无甚不同。可这个年轻人,一眼便看出她是个外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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