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老太太看着我没动,我说:“我以为你们会恨我,没想到你们还会来看我。” 夏青被抓的当天,许氏的股票一开盘就连续下跌,直到许家发表紧急声明,态度分明的支持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并指出夏青隐瞒身份等一系列的内情,才没能被舆论的吐沫星子淹死。 许敬亭苦笑了一声:“你不也是受害者?” 许敬亭看事情要想得开很多,他不质问我为什么隐瞒,也不像要打探详情的样子,只是很有同理心的想到我一定也不好受。可能二十多年前,那些让他不得已与夏青同床共枕的旧事,让他感同身受。 许老太太却体会不到,她缓缓开口说:“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 我想了想,直视她审视、不赞同的目光,淡声说:“大概是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小算盘,总是希望事情的结果对自己最有利,总是认为算的天衣无缝、分毫不差,直到有一天发现结果背道而驰,才会去思考,为什么当初没有如何如何去做。” 许老太太神色倏地一变,我接着说:“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多说无益。” 她站在自家的角度上认为我做的不对——至少对许家来说,让他们遭受了无妄之灾,但是我凭什么站在他们的角度去看问题?事实上,许老太太当年棒打鸳鸯,情急之下抓住夏青这根自以为的橄榄枝时,想过会有今天吗? 可能上年纪的人,自我感觉吃的盐比别人吃的饭多,让他们低头承认自己的错误比登天还要难,他们需要找个背锅侠,然后理直气壮的兴师问罪。 许老太太脸色很难看,但是她保持了不跟我这个年轻病人吵架的教养,拄着拐杖沉着脸没有再说话。 许敬亭见气氛比刚一进门时更尴尬,出声客套的说:“周小姐没事我们就放心了,你安心养病,有时间我们再来看你。” 我也巴不得他们快点走,连忙说:“慢走,我就不送了。” 不等我话落音,许老太太已经转身往外去了,护工跟着去送,我看见落在后面的,一直没出声的许诺,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许诺回头看我,面无表情的绷着脸,眼神却捉摸不定,大概至今无法接受我是她同母异父的姐姐这个事实。 她站住脚没再走,却也没有主动开口。 我按捺不住的询问她:“昨天是不是郑易爸爸的葬礼?你去了吗?” 许诺似是没料到我会问这件事,顿了一下,干巴巴的说:“去了。” “你看见郑易了吗?他还好吗?”我期待的看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许诺目光戒备,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说:“不要因为你也是受害者就认为我不讨厌你,要不是你,我妈妈……” 她没有再说下去,眼圈泛红的瞪着我。 头一次,我能心平气和的跟她说两句话:“你其实心里有数对不对?她是你妈,也是我妈,如果她真的要了我的命,你知道后会不会想,有一天她会要了你的命?她的经历,她的性格,注定了她眼中只有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其他的——男人、孩子,她会爱,但不会深爱。” 许诺倔强的昂着下巴,偏过头,飞快的抹了一下眼泪。 “你其实也没有多喜欢郑易是不是?”她下意识的要开口,我抢话说道:“他对你态度又不好,更不会宠着你,根本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只是夏青说你们合适,你才想试试的,对吗?” 多少次里,许诺看到我和郑易在一起,最多会愤怒的瞪我几眼,转脸就和郑皓、容峥他们玩的开心,无忧无虑又没心没肺的像个住在城堡里的公主。 虽然她不认我这个姐姐,我也并不想叫她妹妹,还是没管住嘴,忍不住说:“你都要二十四岁了,虽然衣食无忧,但也不像我一样有钱,未来你爸爸也许会再……总之,你自己要有点规划。” “要你管!”许诺脸都红了,炸起一身的毛,哼了一声撇嘴说:“你先管好自己吧,有钱有什么用,照样管不住自己男人,都要被舒念抢走了,还在傻不愣登的跟别人讲大道理。” “什么意思?”我听得心里咯噔一下,那种不好的预感要成真。 “字面意思。”许诺说,“反正,昨天郑叔叔下葬的时候,站在郑易身边的人,不是你。” 她说完见我一直没吱声,放下抱着的胳膊:“我肯定没有看错……你好自为之吧,我先走了。” * 住院的第十五天,医生说我的伤口好的差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