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就是担心了一阵而已。”想到娄琛倒在擂台上的一幕,高郁现在都心有余悸。他还算胆子大的,那个平日里只知道偷嘴的四皇子当时就哭了,过了好几天都没回过神来。 再次见面高郁没有再端着皇子的架子,目光在胳膊仍然有些僵硬的的娄琛身上转了好几圈,最后竟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颇为委屈的道:“其实本宫前些日子一直想找机会去看望你们来着,可惜父皇不准本宫出宫,皇叔也不肯帮本宫说情,结果拖得‘择剑宴’都要开始了也没能见的着你们一面。本宫之前还一直担心,这样一来到了宴席上本宫怕是连话都跟你们说不上了,却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竟然在这儿碰上了。不过真是万幸,要不是今儿出门的时候想着顺道来宣德门逛逛,恐怕就要与你们错过了呢。” 这话既是诉苦也是解释,但宴席设置在御花园,未出宫的皇子随母亲居住在东西六宫,这隔了三层守卫到底是怎样的顺道才能在接近外城的宣德门来一场“巧遇”? 娄烨并不想深究,只附和着回道:“若是有缘自然会遇到。” “就是这个理。”高郁笑眯眯的,很是赞同的点点头。 小孩子心里藏不住事儿,左右看了一圈发现周边皆是亲信,守卫侍卫都隔得老远并不会听到他们的讲话之后,就瘪起了嘴巴,把这些天来心里的愤懑都抱怨了出来:“不过娄将军你也真是,皇叔三邀四请让你们上他在京城的别院休养,结果你倒好,直接闭门不见客,把他的善意拒之门外。那些个外人另有所图就算了,怎么连皇叔你都不肯相信呢?” 娄烨闻言愣了瞬,孩童天真无邪,说起话来不拐弯抹角也不含沙射影。 但就是这样直白的话却着实将娄烨问到了,为什么不肯接受靖王的帮助呢? 娄烨心中有个声音小小的回答了一句,不是不肯,而是不能。 娄家在京中并无家宅,所以这些天一直住在驿馆里。 虽然比武之后许多世家都主动向娄烨示好,甚至提出让他们搬到府中安排专人伺候休养,但娄烨却都拒绝了。 当年那场突变之后他早已看透了这些世家们的手段、心计,有用的就交好、攀附,没用的就排斥、打压。那些旁系亲族更为可笑,娄家最为辛苦的时候他们从未有过表现,有些甚至恨不得脱离族谱。 现在那些人大献殷勤,不过也是因为娄琛在比武中表现不俗,颇得圣上与靖王青眼而已。 他敢肯定,若最后一轮比武娄琛落败,那些人肯定早已想好了百十种将他们赶出京的方法。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今这些“施舍”他也不屑获取。 至于那个人…… 豁达坦率如娄烨,在思及那个人之时也又了一丝犹豫。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还是决定暂且放一边去,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自然有办法。 “并非不相信王爷,只是人多口杂,犬子能破格进入‘执剑’选拔已是仰仗王爷的提拔。若再住进王爷别院,恐怕会影响王爷声誉。” “皇叔都不介意,娄将军你又何必在意那些无关人等的闲言碎语。”高郁撇撇嘴,很是不喜欢这个过于客气的回答,直替皇叔委屈,“只是可惜了这次难得的机会,娄将军驻守西南,皇叔长居西北,好不容易回京却没能碰上面。” 南梁世家无人不知娄烨与靖王旧日的关系,更何况与靖王关系颇为亲密的二皇子高郁? 想着皇叔前日被拒绝后失望得模样,高郁有些可惜的道:“皇叔公务繁忙,回京没待上两天就去江南治理水灾了,这一去没个十天半个月恐怕回不来,下次想要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娄烨怔然,这句话是那人借二皇子之口想要告诉他的? 娄烨不愿深想,淡淡道:“总会有机会见到的。” “唉,希望吧。”高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先前那番话虽然是皇叔教他说的,但是他对娄烨娄大将军却的确是仰慕已久。 高郁向往宫外无拘无束的生活,却又被拘在一方天地里,所以闲来无事时他特别爱听故事。宫里不比在外,不常有说书听曲儿的时候,每年也就只有靖王定期回京述职之时,他才能得机会听上一些。 靖王博学广知,天南地北都去过,但讲的最多还是当年驻守西北与北齐抗衡时候的事儿。 高郁印象里的皇叔总是冷冷淡淡的,一双鹰眸不怒自威,宫女太监们都不敢正眼看他。 但奇怪的是,每次讲到在西北那段日子时,皇叔的表情却会变得极为温柔。他总爱出神的看着远方,眼中满是高郁读不懂的深沉情绪。 后来他有问过母后,母后说那叫怀念、向往,就跟他总是爱想念在宫外的日子一样,那是皇叔在心底最美好的记忆。 所以高郁记住了西北,记住那些峥嵘岁月,记住了大将军娄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