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没觉得娇娇错到哪儿去。” “嗯。”周靖脸上喜怒不显于色,“你继续。” “我没有要继续的了。”周海楼硬邦邦的说,“我不计较她打伤我,她也别计较娇娇的错。然后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他话音刚落,就见到自己父亲眼中泄出几分已经让他非常熟悉的冷酷笑意。 “宋娇娇说了一句话,我把扬声器调到三倍才听清。”周靖慢条斯理地盘问自己的儿子,“她指控那个女同学勾引男生——我还没问过你,你最近为什么不和陆家、严家的孩子来往了?” 一提这个,周海楼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知道云飞镜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重点在这个叫云飞镜的女孩身上吗?”周靖眉目之间无喜无怒,声调冷硬地反问,“我还以为重点在宋娇娇身上。” “爸!” “你受到太多不良影响了。”周靖宣判了他的最终结果,“我会把宋娇娇送到外省念书,你和她可以假期见面。” 周海楼没受伤的那条胳膊猛地一拍床垫,整个人都站起来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娇娇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她不是你看着长大的吗?” 周靖面无表情地说:“我给她出学费,让她进盛华,对她仁至义尽,就是因为她是我看着长大的。” “是吗?”周海楼高高地扬起声调,“我还以为,那是因为你把她当成我养的洋娃娃呢?” “我没介意过你划我的卡,用我的钱养她。”周靖冷嗤了一声,“你怎么打扮你的洋娃娃,我管不着。但你得让你的洋娃娃别净会给人添乱。” 由于家里没有女主人,周靖早期又常年在外,所以和周海楼的关系甚至都没有家里的阿姨和他关系更好。 等后来周海楼到了青春期,父子之间的矛盾就更加剧了。 世上没有一门“如何做好好家长”的必修课,就算有这样的课,周靖可能也未必会学。 所以周靖显然不太清楚,对于青少年来说,金钱上的所属关系,无疑是亲子交流中的一大爆点。 “是,那他妈都是你的钱,我早晚还给你!”周海楼暴躁地一脚踹翻了病房的床头柜,“可你我把娇娇当成我亲妹妹,我不要求你把她当成你亲女儿,你能不能至少把娇娇当个人看!” “我养的我养的,一提她就是这个口吻。她是小猫小狗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丧心病狂,从小领了个姑娘养成个童养媳,做我小情儿!” 床头柜上的铁艺花瓶哗啦倒在地上,轱辘轱辘滚出老远,成为周海楼暴躁发泄的背景音。 周海楼喘了一口粗气,所有的不满都如同雨点一样朝周靖砸了过去。 “我从小你就不着家,家里的管家和阿姨都比你亲。小时候人家都有妈妈,我没有;我让你给我找个妈妈,然后你跟我说,不能找,找了我亲妈就伤心了。那是你第一次告诉我,我不但有亲妈,我还有个亲妹妹。” “我听进去了,我信了,我真以为自己有个妹妹。我哪儿都找不到我妹,家里同龄孩子只有娇娇,我和她一起长大,这和亲生兄妹也没差了吧?” “结果你又不同意。” “我都这么大了,十多年过去了,你突然警告我,让我记住她不是我妹——那我妈妈和我妹妹在哪儿呢?这么多年了,你倒是找啊!” 说到气急处,周海楼崩溃地抄起身后的棉花枕头砸向周靖。 “我就想有个家而已!有个家,不是房子!我妈妈和妹妹在哪儿呢?这些年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找啊!” 周靖面沉如水地接住那个枕头。病房的枕头都是棉花的,再用劲儿砸人也没有多疼。 他随手把东西扔在地上,严厉地呵斥道:“坐下。” “……” “我让你坐下。”周靖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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