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镜摸不准周靖究竟是抽哪门子风。 她从来不对周海楼的父亲寄予太高的道德要求。所以如果这人真的是过来当街抢未成年少女做小老婆,她也绝不奇怪。 虽然凭他的阅历和智力不太可能这么做……然而万事都说不准啊。 他可是周海楼的父亲!想想周海楼! 云飞镜心想:那辆车看起来就贵,肯定特别快。要是我们一会儿谈崩了,跑肯定不能往大路上跑。 接着她又想:我跑是可以的,但林桓行吗?他万一半路上一个心脏病发作……我总不能扛着他啊。 巧了,此时林桓心里的念头和云飞镜差不多。 他想得是:以劳斯莱幻影的功率,基本上大道上一跑追个准。 他还想:问题是,如果一会儿往里挑犄角旮旯跑,就云飞镜这小瘦子行吗?她看起来就好像十年都没吃过肉的样子。万一她跑跑跑,啪叽一下摔了,我难道还能一路举着她? ——他林桓又不是跳拉丁的! 这两个人怀着相似的心思,并且同时在对方脑袋上按了一个猪队友的标签,也是没谁了。 可见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友谊的建立果然有其道理。 见云飞镜一脸警惕,满心都想着怎么跑的样子,周靖的心都被撕扯的生疼。 他下意识地放柔了腔调:“别怕,孩子,我有事和你说。你先跟我上车好吗。” 毕竟现在是在大马路上,他周靖还是个全国闻名的商人。在这里无论是认爹还是认女儿,都相当不是地方。 他规划的倒是不错,就是完全没想过云飞镜是怎么想的。 面对着周海楼的父亲,之前给自己强行转学的盛华校董,云飞镜会乖乖地上他的车才是见鬼。 “什么事?”云飞镜快速地说,“周海楼的事就不用说了,我按照您说的那样,跟他的朋友再也没有过联系。” 说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云飞镜狠狠地加了重音。 ——那是周海楼的朋友,可不是她的朋友,更不是她带坏那些“朋友”。 云飞镜恨不得离他们远一点呢。 周靖现在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能听出云飞镜的言外之意。 他眉目间露出一抹深深的痛色。 想想自己当初武断的结论,还有对云飞镜提出的那个可笑的要求,周靖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 他是个不合格的父亲,不但这些年一直没找到女儿的下落,而且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做的第一件事竟然伤害她。 “不是周海楼的事,”周靖强笑着说,“是你和我的事。” “——月下飞天镜……” 他本来想说,“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你妈妈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这本来是很好的一个开场,也足够引发别人的好奇。 这打算没错,就是他自己想得太美。 他自己已经在脑海里排演好一台哈姆雷特,却没想过别人究竟愿不愿意接他的戏。 对面的云飞镜和林桓,关注点显然都不在周海楼希望的那个方向。 在听到他深情款款地说“是你和我的事”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齐齐地打了个哆嗦。 林桓的神情一向矜持戏谑,然而此时他的眼神已经接近炸毛边缘,里面盛满了震惊过度而至的惊恐:卧槽这个男的真的是个变态?! 云飞镜则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位周总究竟拉哪门子关系——什么叫做他和她的事? 苍天可见,他们之间有个屁啊! 至于后来周靖念出那句诗,不但让语文小能手云飞镜难得地没接上下句,而且还感到一阵传遍全身的恶寒。 林桓抬起手,脸色肃穆地对周靖发出了最后的警告。 “她还未成年,您再靠近她,我不保证接下来的后果。” 周靖缓缓皱起了眉头:“你是……她朋友?” 上次云飞镜身边的男孩子不是这个吧,怎么现在又换了一个? 因为已经把云飞镜当成自己的女儿,所以这次周靖再也不觉得她不检点,反而觉得这些男孩子们不自重。 可见他双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云飞镜遇上他简直倒八辈子霉。 周靖执迷不悟,林桓就舍身饲虎,渡他回头是岸。 他猛地抽了口气,原本苍白的面容眨眼间已经泛白地像一张纸。 林桓喉咙里溢出一串咯咯声,脚步虚软地踉跄两步,直至被云飞镜抄着肩膀和腰架住。然后他便就着这个姿势,缓缓贴着云飞镜倒在了地上。 在就地躺平之前,他的手隐蔽地在云飞镜小臂上一搭,画了一个x轴y轴齐全的二次函数。 云飞镜:“……”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