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那个……妈妈的事,你要我告诉爸爸吗?” 云飞镜淡淡地说:“我不会通知周先生的,你是否选择告知他,是你自己的事。” 但云家墓园恐怕不会欢迎周靖,甚至可能都不会允许他上山。 云笙大舅在和云飞镜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透露出了不想让周靖到场的意思。 周靖要是到场也可以,公共墓地人人能去,他能赶上云婉的骨灰盒从坟里迁出来。 但是等云婉的骨灰迁往云家墓园的时候,周靖就别想上去一步。 云婉今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她不幸把终身许给了周靖。 如果不是周靖,她或许如今还是个温柔天真的少妇,亦或者婚姻不顺利,离婚以后单身一人,做全球旅行,但总该是快快乐乐的。 ——至少她不会受周靖的牵连,至少她还可以活着。 如今即使一切归于尘土,云笙也决不允许周靖和他的妹妹再有半分纠缠。 周海楼在手机另一头支吾了半天,游移不定,难拿主意。 从那个行为矫正学校出来后,他干脆就没有再回周家,而是在外面找了房子住。 周靖曾经上门来看过他一次,只是被他赶跑了。后来华秘书又过来一趟,还给他请了靠谱的钟点工。 他现在心里梗着一根刺,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父亲了。但是迁坟这件事又事关重大,他实在拿不准要不要和周靖说。 云飞镜不耐烦听他发出无意义的词汇,率先把电话挂断了。 听着手机另一头传来的无意义忙音,周海楼张了张嘴,神色里终于染上了深深的黯然。 —————————— 周六那天,云飞镜起了个大早。 迁移骨灰盒的事不能在中午办,都是要趁着早晨或者下午。有个说法就是午时的日头最毒,会把人的魂灵给晒散。 她早早就准备好,和外婆、两个舅舅舅母,以及周海楼一起出发。 周海楼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讨嫌,没有提前一天晚上过来,而是选择早晨来云家和他们会合。 他是自己订了车来的,没让华秘书给他派车。 照这么看来,云婉迁坟的事,他也没告诉周靖知道。 一行人沉默地坐上了前后几辆黑色轿车。云外婆和两个舅妈乘一辆车,云笙云笛两兄弟则成乘一辆。 云飞镜正要钻进大舅二舅的车里,把最后一辆车留给周海楼,却被周海楼轻轻叫了一声。 周海楼硬着头皮说:“我们一起坐最后一辆车吧。” 察觉到云飞镜张开眼睛,正冷冷地看着自己,周海楼不由得露出了恳求的神色。 “你说过的,至少今天,我们和睦一点,都不让妈妈难过。” “……” 云飞镜把头往相反的方向转开,默不作声地坐进了最后一辆轿车的后排。 周海楼松了一口气,赶紧也紧跟着坐上后排。 他上下看了看云飞镜,强笑着找了个话题:“你今天戴的这个玉……真特别。” 云飞镜今天穿了一身黑裙子,那块裹了金箍,颜色黯淡的玉佩,虽然换了一条黑色的棉绳,但依然和她今天的打扮非常不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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