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沉的夜色里,宋娇娇的声音显得惊慌失措:“怎么办啊,我往走廊那头的厕所去了一趟,再回来时,屋里的行李箱就没有了!” 这小破宾馆屋里都没有独立卫浴的,卫生间和盥洗室都单独设立在走廊的尽头。 ——这其实也是当地流氓和宾馆勾结的一种套路,走廊里有宾馆的服务员放风,一看到屋里没人了,就示意别人可以动手去拿客人的行李。 万母闻言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根本没锁门?” “我锁了!”宋娇娇辩解道:“我是拿着房卡出来的,特意锁了门,我记得很清楚!” 然而无论她此时说什么,万母都全听不进去。 要知道,在这次出行里,万母可是带上了自己全部家当,踌躇满志地想要开发一番事业。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不但公司是这么一个只有两层楼高的老破小,就连自己的老本儿也先丢了。 ——这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呢。 一想到这里,万母顿时心慌意乱、举止失措。她想起自己行李箱里那些隐秘的,也是仅剩的珠宝首饰,心里简直像是被剜肉一样疼。 她什么都顾不得了,赶紧找到快车的乘务员要求停车。 尽管干乘务员这一行的,平时就是和人打交道,日常什么奇葩都见过,但像这么无理的要求,他们还真是很少听到。 有人试图和她解释:“女士,我们三分钟前刚刚在站点停靠过,现在距离抵达下一站的时间段,大约要四十分钟。如果您非常着急,可以在下一站下车,然后买回程的车票。” 万母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四十分钟,这还不算她回去的时间,那怎么来得及? 万一那些小偷拿了财物,选择随便上辆火车就跑了呢?一个多小时时间,简直够他们跑到天涯海角去了。 万母崩溃地说:“不行,我要下车,你必须让我现在就下车,不然我就跟你们领导投诉你——那可是20万啊!我的东西失窃了,整整20万啊!” 乘务员小姑娘为难地摇了摇头:“女士,我能理解您着急的心情,但火车是不能临时停靠的。这样,我替您联系我们的工作人员,给您提前订票,一会儿您下车后,我们直接把您送回您的目的地好吗?” “我就让你们停个车而已啊。”说到这里时,列车加速,正好路过了旁边的一个站点。万母看到这一幕,心态顿时更崩溃了。 “你们自己看看,刚刚那不是站吗?是站你们为什么不停?你们说话的时间已经在耽误我的事了,要是刚才就停了车,我现在不就已经下车回去了吗?这是我难为你们吗?” 如果说在一开始离开周家的时候,万母被偷、被坑、被骗、损失了财物还能忍气吞声,可是随着她拥有的资本日益减少、所有的现金都被扣在了那套令人来气的房子里、剩下的首饰或当或卖,全都换成了利安的产品后,万母的心态就彻底失衡了。 假如生活只是稍微滑坡,一般人都能承受下来。 然而当人生起起落落落落落落时,这种情况就太考验普通人的心理素质了。 更何况万母这些年在周宅娇生惯养,论起对抗风雨的能力来,她连普通人都比不上呢。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停车。” “抱歉女士,可是根据铁路局规定……” “什么铁路局!”万母抓狂地发出了令人神情恍惚的三连问:“火车难道不是为公民服务的吗?我难道不是公民吗?公民的一个小小要求都得不到满足吗?” 万母一把将自己面前的乘务员小姑娘从自己眼前撕开,她大步流星地朝着火车头走去。 此时此刻,万母就像是一个把自己的命运押上轮盘的赌徒,已经被“损失全部财产”这件事烧红了眼睛,心里只惦记着自己那20多万元的资产。 “女士,您不能去打扰司机!”乘务员惊叫道。 “哪儿来的那些这个不能、那个不能,我看你们就是想要好处。你还想和我要起车费是不是?”万母凛然说。 反正她现在已经完全豁出去了、不要脸了。只要能找回那20多万块钱。让她当泼妇都行。 而且万母心里也有几分有恃无恐:这些铁路人员可都是吃公家饭的,他们才不敢对普通乘客做什么,不然他们岂不是会丢饭碗? 时值半夜,正是大家昏昏欲睡的时候。现在两三个车厢的人都被万母的尖叫声吵醒,乘客们一个个还睡眼朦胧,满脑子起床气呢,就遇到这种事,目光M.xiApe.cOm